【陌上花】2.相隔在云端

“公子打哪儿来？”渔夫望着站在海边长身玉立的云沐，神色中不自觉流露出赞赏之意。他在这个小地方打了大半辈子渔，也见了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却从未见过如此人物，真仿佛天上的谪仙人一般。闻言云沐转过身来，温润如玉的面上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老人家，我是从外地来的，久闻星落海之名，今次特意过来一见，也算了了一个心愿。”
听到这话渔夫恍然大笑，“原来如此，那公子可是来对了，这星落海啊，景可真是极美的，老夫在这儿打了几十年的渔了，遇到的每一位客人那都是赞不绝口啊。”云沐温和的笑着，落在海上的目光有些恍惚。“不过要说起这星落海的妙处，那还得等到晚上……”渔夫神秘的语气将云沐思绪拉了回来，他望向渔夫，语带好奇，“晚上？”
“是啊。”见他这样，渔夫仿佛得到了鼓励，整个人都激动了不少，“据说这晚上，能在海边听到很美妙的歌声，就像来自天上一样，他们都说，那是海里的鲛人在唱歌呢。”“鲛人……”云沐呢喃着，再次将目光落到海面上。“是啊，不过这么多年了，老夫却从未见过鲛人，也从没听到过鲛人唱歌，想来是老夫没这福分。”
云沐安慰道：“老人家的福分都在这海上呢，看您这样，想来今日收获不小吧？”渔夫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瞬间就咧嘴笑了，“是啊是啊，今儿运气好……”
夜晚。
深秋的海风冷得刺骨，云沐裹着厚厚的大氅站在海边，脸色有些苍白。他望向海面，夜晚的海深沉晦暗，海底之下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一夜转瞬而逝，及至天将大亮时，他才从海边离开，缓步往回而去。
云沐在小村庄里盘桓了近一月，于怀找到他时，他正站在海边，手里拈着一枚贝壳，怔怔出神。“公子。”于怀心疼的替他拢紧披风，“天越来越冷了，公子还是少往海边跑吧。”云沐微笑，没有答话。
“公子，您已经在村子里待了近一个月了，要不您先回镇上吧，虽也是小地方，但好歹比村里好些啊。”云沐本想摇头，但于怀下一句话却让他止住了动作。“您好歹回去养上些时日，等天气暖和些了再来也不迟啊。”
沉默许久后，云沐终是妥协了，“好，再过两天，我就回镇上去。”
第二天的夜晚，云沐照旧前往海边，却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天籁般的歌声，他放缓步伐，循声找了过去。“碧海云轻漫烟霞，疏星皎月夜明葭。远去之人载流光，一船清梦正归家……”
歌声从一块巨石后传出，明月之下，石后悄悄露出一抹朦胧轻蓝。“是谁？”在离巨石还有十余步之遥时，歌声戛然而止。一道柔美的声音响起，带着好奇和些许不谙世事的纯真。
云沐停下步伐，温声道：“在下无法入眠，所以来这海边走走，打扰到姑娘了，还望见谅。”石后的人“咦”了一声，“你的声音真好听。”闻言云沐唇角微弯，“谢谢姑娘的赞许，你的歌声也很好听。”“真的吗？”女子听起来很高兴，“他们也都说我唱歌很好听。”“他们？”“我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唱歌，他们都会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