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恩赐也是劫【何尚 尚何】八

第一世 · 缱绻
寺庙的日子安心、静谧、舒适，自祖母往生之后，何九华每日跟着寺庙的作息时间起居，诵经时多了几分认真。
何九华不会在故意为难尚九熙，也不会在刻意逼问尚九熙的回答，那些曾发生过的逼问、争吵，红过的眼眶、流过的眼泪，都好像上辈子那么遥远。两个人静默的相随，像是已经这样生活了一生一世。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转眼就到了何九华的生辰前一天，过了生日以后何九华就要离开寺庙，回到王府了。
何九华对这个生日，既期待又逃避。期待于尚九熙会不会送他礼物，逃避于生日之后自己就要离开寺庙，与尚九熙朝夕相伴的日子就要结束。
晚课结束后回到禅房的何九华有些愣愣的，既不像平时那样早早躺下歇息，也没有开口讲话，只是坐在床上盯着地面发呆。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甚至都不敢问尚九熙是否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尚九熙看着呆愣的何九华，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他自是知道明日是何九华的生辰，他也为何九华准备了生辰贺礼。
只是，他没料想到自己对于何九华的不舍如此浓厚，他早已在这一年的时光中习惯了每日睁开眼能看到何九华的日子，也习惯了每件事都有何九华在一旁无声的陪伴。
虽然两个人不常讲话，但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无需开口就能明白对方想法的默契太美好，让人不由的想到了天长地久这个词。
可尚九熙心里更明白，何九华并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尚九熙。何九华有更广阔的天空，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何九华会娶妻生子有个美满的家庭，何九华会取得功名不负皇恩浩荡，何九华会儿孙满堂幸福一生。这期间不能出现意外，也不许出现意外。
而自己则会一辈子在这个寺庙里，守着青灯古佛度过一生，断却自己的尘缘杂念，在每日诵经的时候，也为何九华祈福。
“小王爷，睡吧，天不早了，明日还有早课。”终是尚九熙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明日就只有早课这件事？”何九华不甘心的询问。
“明日还有诵经、晚课。”
“就只有这些？”
“小王爷，你想问什么？”
“算了，睡觉吧。”
何九华很失望，尚九熙果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自己又是在期待些什么呢？于是，赌气的转身背对着尚九熙。
尚九熙看着何九华孩子气的动作，不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何九华想问他什么，可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何九华的期盼，他不敢也不能再给自己与何九华一点念头，有些人注定只能擦身而过。
尚九熙今日比平时起的早了些，动作也比平日更轻，他私心的想为何九华做一碗生日面，不需要何九华知道，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一次可以陪何九华过生日的机会。
尚九熙提前跟饭头僧磨了好久，饭头僧才教他如何做手擀面。面粉里加入少许盐，温水分次缓缓地加入面粉中，将面团揉的软硬适中，用一块白纱布盖住醒了一刻钟。骨节分明的双手用力将面擀开，边撒面粉边用擀面杖从前向后卷着擀。受力均匀的面片被擀的薄厚一致，再用擀面杖将擀好的圆面片卷起，一层一层耐心地叠起。最后，用 “推拉式”切法，顺着劲儿将面往前切，再“原路”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