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霜雪（一）

私设如山，非常ooc，基本和原著没有关系，如果有水浒学家看得不爽，你说得都对施耐庵都没你会。
混个更，感谢阅读。
—
那个少年站在茫茫风雪之中，夜幕垂落下来组成他幕帘似飘忽的长发，裹在松垮老旧棉衣中瘦弱单薄的身躯被雪光映亮，裸露的鼻尖和脚趾冻出春天一样的殷红。他就像一只失群的孤兽，亦或是不幸坠落到这残酷人间的星辰，独自在不会醒来的旷野上流浪，生命之火微弱而坚韧地燃烧着。
“我丢了一把剑，”少年的声音虚无缥缈，“道长，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我在做梦。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我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人类不会拥有那样一双纯粹而炽热的眼睛。但我无法回绝他，也许是因为梦魇住了我，也许是因为在我眼中他诚然是美丽的。
我不知道他在找的剑是什么样子，长短样式如何，又镌刻怎样的花纹，但我还是踏上了旅程。也许剑的铸造者会告诉我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我先去拜访了这个国家最好的铁匠。从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上走过，从熙攘的百姓聚落走过，一路上遇到的人们并不奇怪我一个道士为什么要找铁匠，并且他们还很乐于告诉我一些关于铁匠的只言片语。
他们告诉我铁匠的惊世才华、斑斑恶迹、放荡言行。他为那些王子侯孙铸剑，在剑上镌刻美丽花纹，成为他们挂在腰间向世人夸耀的资本；铁匠也为那些盖世豪杰铸造武器，以最锋利的锋芒与最坚硬的质地，成为名扬四海英雄故事的一个小小注脚。人们指给我看赌坊深处最吵闹的那张赌桌，说铁匠曾在那里一掷千金，多么浪漫，多么肆意。
而我只看到那张桌子边缘，伏着一只疲惫而孤独的大猫。庄家面前堆满了赢来筹码。人群簇拥着他，发出嘈杂的笑声，或许是在取笑他的一败涂地，但铁匠仍然不知疲惫地继续下一盘赌局。没人在意那些好汉事迹落幕后好汉是否一败涂地，铁匠的赌运实在糟糕，终于有天欠下天价赌债的铁匠逃走了，人们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但我到底还是找到了他，在疲惫不堪的军营之中，平叛反贼的将领在后方营地为铁匠建造了一个简易的打铁铺，让他为那些上阵杀敌的将士们批量监造兵器。战争驱使着他挥起铜锤，把磨牙霍霍的野兽从金属矿石中释放，为人们的大型相互谋杀递上完美凶器。
我走近那金属敲击声音响个不停的打铁铺，热浪扑面而来，伙计们在里头忙碌个不停，毕竟战争还在不断延续。我倚在门口，很快就发现了伫立在火炉前的铁匠。
“我在找一把剑，当然它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兵器，”我向他大声喊，“他们说你是这个国家最好的铁匠，你见过它吗？”
熔炉里跳跃着温暖灿烂的铁浆，风箱如同北风般呼啸着，铁匠在干活时总光裸着上身，汗水从那嶙峋崎岖的背脊上淌下来。我想他或许是一条盘桓于火山口的龙，人们都说滚烫的岩浆下藏着他毕生的宝藏，但他其实只是把那些困锁着的野兽从融化的矿石中取出，于是整个世界都听到了那杀戮诞生时悲切的哀嚎。
铁匠在一片热烈的光芒中回过头来，展露出一张毁容般斑驳的脸孔：“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个国家最好的铁匠，也从来不记得自己打造出的每一把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