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猫（三十一）

现在是什么季节我实在是搞不懂了，明明记忆里穿短袖还没过去多久，今日却又下起了大雪。天气的脾气，实在是不好琢磨。我掀开窗帘，窗外的白杨树枝上接满了雪，眼看就要被折断了。风在天亮之前就已经停了下来，不过大雪仍然下着。我站在窗前没有多久，什么就有了一大块雾气，模糊了的窗外世界更加美丽了。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雪，世界被统一成了一块儿。往日的天空是蓝色的，而雪后的天空却是白色的，白的和地上的雪一样颜色。我很弄不明白这个事情，天空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呢？又或者说，天空的颜色是不停在改变的？在我记忆里，蓝天白云下面，永远都不会是白雪皑皑，大雪覆盖的大地上面，也总是白色。天空总是在反应着地面上的样子，所以就有了占星师，占星师通过天空中星星位置的变化来预测未来发生的种种。古时就有“白虹贯日，要离刺庆忌”，“有星孛入于北斗”，“三十六年荧惑守心”，“秋，星昼见”，甚至说还有“八月，有两月相承，晨见东方”，“十一月，乙卯，日夜出，高三丈”这样的奇怪现象，星象学真是博大精深。
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图书馆里看了的。窗缝里忽然吹进一阵凉风，我里面拉上窗帘，走了回来。
“喂，顾先生，今天雪太大了，我离图书馆又远，我就不过去了。”我给顾先生打电话。
“好，我看这雪也停不下来了，什么时候路上好走了，你再来吧，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事儿。雪这么大，看书的人也少，还书的人也少。再说了，有两个人离图书馆比较近，让他们来收拾就行了。”
“那谢谢顾先生了。”
如果说让我等雪化了在去，那我得放两天的假吧。我一下子躺倒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生活，还真是轻松呀。不过等我回去，差不多就是要交任务的时候了，这张图，我还真不得不去背。我差不多理清楚了几号架是放什么书的了，结合这几天我在图书馆的工作，脑子里一直有这样一个画面，也就好记多了。不过那具体的书的摆放，我还是弄不太清楚，虽然说有规律，可无论怎么说，内容太多，记起来实在是不容易。一想到这里，我就又感到了绝望，工作还真不容易。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马上拿起来看。我原以为是顾先生又有什么话交代，给我打电话，可是——这电话是那个女孩打的，她的电话，我也没有什么必要接吧，反正她不会有什么正事儿的。我把电话放在一边，让它继续响。可是我又想起来那个假老师说的话，我觉得挺有意思，现在我都不知道是谁在说谎了，不如趁现在，问个清楚。我又把手机拿起来，接通了。
“喂，有什么事吗？”
“我还以为你不接电话，我正要挂呢？”
“说吧，有什么事，我很忙。”
“你忙什么，无业游民一个。”她的语气很不屑，“再说了，今天下这么大的雪，你能有什么事儿？骗人都不会。”
“骗人？”我笑了笑，“我真是不如一些人。”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你出来，我们吃个饭怎么样？”
“饭可以去吃，可我去了就吃饭？没别的？那我还不如待在家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