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温室里的伊甸园》 第五章

“可怕的男人。”此时我的脑子里充斥着这样的想法。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能够推动他让他轻易说出这种可以改变自己所生存世界的话来。或许在这个男人的眼里“虚拟”和“现实”的界限早就模糊不清了。
短暂地理解了他的话后，我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这个里世界成为你们那个伊甸园计划的实施地对吧…也就是让这个世界来成为真正的‘伊甸园’。” 说实话我还是没有办法彻底明白他的想法，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世界是为了完全模拟现实世界而被制造出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现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又何谈是“伊甸园”……
“正是如此。”，闻佳麒收起了刚刚的笑容，转而说道，“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一共有两个必须的条件，其中之一是让除里世界外的其他虚拟世界的构建变得不可能，这一点我有些门路可以解决，其二是必须确保温室计划的顺利进行，而这一点，需要你的帮助。”
“可是按你之前说的，是因为缺乏单角人的介入才会导致现在的温室不稳定，单角人的存在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我暂时抛开了刚刚的疑虑，至少在解决问题的策略上这个男人可以相信，这点我是最清楚的了。
“没错，正常来说确实是这样，但如果只是为了让现在的温室稳定下来还有别的办法...”闻佳麒停顿了一下，微微把身体向前倾，“那就是由像你这样的外界进入者从内部进行干涉。”
“干涉吗...”我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温室计划的初衷是建立一个可以自行长期稳定存在的虚拟世界供人类生存，而为了达成这样的目的我们这些管理者只能对温室进行观测而不能进行过度干扰，因为作为一个长期计划，温室的自我抗压性与恢复性是十分重要的指标。
我稍稍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说道，“你现在想让我做的事，就是从内部主动调控它，从而欺骗所有人让他们误以为温室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对吧。”
“正是这样，按现在的技术来说想要潜行两重世界是不可能的，这件事只能由本身就属于里世界的人，也就是你来做。”闻佳麒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我的话，或许他也明白，按我们从大学开始培养的默契来说，他就算想要隐瞒什么也是没有用的。
“呼…我明白了...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必须要确认。” 是的，从整个对话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于我的脑海里的，那个我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姑息的疑虑。短暂地整理了一下心情后，我一口气说出了那句足以左右我最终选择的问题：
“在这个世界真的成为‘伊甸园’后，温室会怎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空气似乎静止了，从百叶窗照进来的寥寥几束阳光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角度，桌上的两杯茶已然空空如也。对面的闻佳麒一言不发，我们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着。可能是在对话的最一开始，又可能是在更早之前，或许这个男人其实早就猜到了我会有这样的想法，然而在对话的过程中他却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但是这次，唯独这次我没有一并避开的打算。
在许久的寂静后闻佳麒叹了口气，他提壶重新把茶倒满，说道：“大概率会被废弃掉吧，就像我刚才提到过的，真实世界的人没有办法进入温室，而且温室不稳定的问题也迟早会暴露，现在的情况还好，日后这种不稳定只会越来越严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还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维持温室的存在本身就不太可能。这样对真实世界的人来说，温室的存在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拖油瓶。” 闻佳麒他没有看向我，只是拿着刚满好的茶杯轻轻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