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桃干」简亓x你(2)

“够了！”
那是你第一次见到简亓生气的样子，怒气被强压着薄唇紧抿。
争吵言语破碎地冲进你脑子里构成过去。
简亓爱着的人，叫陶桃。在加州的一个下雨天里，没能等到敖三来接她的车，被街头的醉汉持枪误杀，永远地倒在了风雨里。而那一天，她只是为了取远在大洋彼岸的简先生寄给Ms.Tao的黄桃干，错过了最后一班车。
而你就是“陶桃”。更准确的说，是陶桃的替代品。
你记起无数个夜里，简亓抱着你说你真像桃桃，然后又像是在自嘲般轻笑一声抬手揉乱你的头发，说你就是桃桃怎么会不像。
你记起无数个天明，简亓为你掖好被角，一个人走进挂满照片的房间里轻轻说一声早安，眼里流淌着你从未见过的深情。
你记起后院一箱又一箱寄出又被退回的跨洋快递，装着期限内的黄桃干，写着一个陌生的加州地址。
他从来都比任何人要清楚，你不是她。
却还是固执地叫你“桃桃”，把应该给她的宠溺和深情还在你身上。
好不公平。
争吵的结局是敖三摔门离去。你看着跌坐在墙边脸上挂了彩的简亓，认真地想，是不是这个才是真的简亓，没那么百毒不侵刀枪不入，也不是时时笑意温和如春风煦暖，也会疲惫会无助会累，卸下沉重盔甲露出一颗鲜活跳动的心。
他仰头笑着向你伸手，说：“桃桃，来我这里。”
你从不拒绝他的要求，可这一次你摇了摇头。
“我不是。你知道的，我不是桃桃。”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失去力气支撑，重重地坠下去。
“我知道。”他说。
“我一直都知道。”他又说。
“所以，是假的对不对？”你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里涌出来，心脏***********外。旁观者的眼泪向来都应该无关感情。“你对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桃桃，对不对？”
“是。”他平静地肯定了所有控告，甚至不辩解。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也许，因为他是简亓。又也许，因为自己不是桃桃，不是他的念想。
“那为什么我连自己到底是谁都没有记忆？”你敲了敲脑袋，记忆是空的，装着不属于你的东西。
“因为你是被创造出来原不该存在于这世界的生命。”
“小桃，你是我按着她的样子一点一点画出来的作品。”
“原来，是这样啊。”你歪着头，傻傻地冲着他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替代。
“其实，我很聪明的，我早猜到了，这一点和她是不是有点像？”你从兜里摸出沾了一手汗的火柴盒，说。“我只是···我只是想确认。简亓，我知道我是替代品。”
“但我现在不是了。”
你将拿着火柴盒的手伸向他，惊愕在他眼里停留了一秒就被无尽的黑色淹没。你看着他重新笑起来，嘴角只上扬一点点，是简亓的招牌笑脸。你听着他缓缓开口。
“现在不是了。”
他接过，伸手轻轻划燃火柴掷向屋内，回头将所有不舍留在身后跳动的火焰里。
他紧紧地紧紧地牵着你，奔向森林外面的世界。
你紧紧地紧紧地握着他，仰起头好像看见春天生长出的第一片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