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八十一）

安心：“你这功夫是怎么练成的？教教我。”林知凡：“我猜对了，真是和伯母闹别扭了。伯母说什么了？”安心：“没这回事。”林知凡想：“是不是让你去相亲。”安心：“我说过了，没这回事，我没和我妈闹别扭。”林知凡：“如果你妈让你去相亲，你会去吗？”安心：“你非要打听别人的事不可吗？”林知凡：“你不是别人，”安心皱眉。“你是我未来的太太，这是上天注定的，你自己也说过。”安心：“我？”“就是你！去度假村的路上，祥祥问你，上天注定结婚干嘛还要注定离婚，你说因为还有另一段姻缘要开始。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不记得了吗？”安心：“你很清楚我说的不是自己。”林知凡：“可我说的就是你！上天让你离婚，就是为了让我们……”安心：“你走错路了。”林知凡忙看前面，又看两侧车窗：“没错，是这条路，不记路的是你，又不是我。”忽明白，“你就想岔开话题是吧，好了，我不讲就是了。
”真的不再开口。安心也不开口，两人僵持，终于林知凡忍不住：“安心，你真是我的克星！你就开口讲话吧，噎我、损我、刺激我，怎么都行，就别不开口，行吗？”安心无奈：“你真想去法国？”林知凡：“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说着玩呢！不过是去法国而已，又不是登月。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一周飞一趟巴黎，两头兼顾。——嗯，或许真的行得通。”安心翻林知凡一眼，根本不信的表情，被林知凡看见，“你不信是不是？”安心：“信，怎么不信！你说要在月亮上打秋千我也信！”林知凡：“你让打我就打。” 安心看看窗外：“这回你真的走错路了！我再不认路，我妈家到我家这条路也不会认错，真的不对！”林知凡：“我知道，我故意的。”安心：“你！”“还多亏了刚才你的提醒，我后悔我没早点想出这个办法，要是一开出来就迷路，我们还可以多绕一会儿。”安心苦恼地瞪林知凡。
“天气正好，不凉不热，开车兜兜风多爽！”安心：“绕不回去怎么办？”林知凡笑：“你放心，北京的大街小巷，一二三四环，我闭着眼睛也摸的清哪是哪？”安心：“这本事你又是怎么练成的？”林知凡：“不用练，我可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从没离开过北京一天。”安心：“我也是，那又怎样？——咦，你父母不都在外地吗？”林知凡：“我爸是军人，我是北京军区大院长大的孩子，我爸调防外地的时候，我已经读大学了，大学也是在北京上的，毕业分配也在北京，干了没两年，我辞职下海，也还是在北京。那年头都兴南下，奔深圳海南，我哪也没去，就泡在北京，四十三年，你想想看，北京哪个犄角旮旯我没去过？三环以内的地方，不用脚走，我的鞋自己都找得着哪是哪？”安心：“你难道四十年没换过鞋？滑稽！”林知凡放声大笑。安心自语：“祥祥他爸也很会认路，还有祥祥，那么小，走一遍他就认得，好像天生会认路。
”林知凡：“说起祥祥我倒忘了问你了。”安心：“什么事？”刚才在茶馆喝茶的时候，你怎么居然把祥祥忘了，还要我提醒你，你才想起来。这可不像你，安心。为什么?是不是那一刻，我暂时取代了祥祥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在伯母楼下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是这样吧，安心？”安心：“不是。”林知凡：“安心，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不要……”安心：“确实不是。”林知凡：“那是因为什么？”安心：“是因为……”林知凡：“因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你会把一切事情都安顿得很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尽可以凡事不操心，也不会出什么娄子。”林知凡兴奋：“安心，你真这么想？”安心：“你有能力处理好一切，又难得有心去处理，的确是个令人放心的人。”林知凡：“这应该就是女人最想要的安全感吧？”安心：“不是。”林知凡：“为什么不是？令人放心还不够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