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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长篇同人】《青衫磊落险峰行》第二十九章——深怀厚恩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诗经·还》
木婉清所在的山峰下,有三波人马正在活动。一路是瑞婆婆、平婆婆共六人,正在满山搜寻段誉,第二路便是段誉与钟灵了,而此时还有从山的另一面正在上山的四人,他们听说四大恶人来到了大理,担心在外游荡的太子被抓在这,所以也来看一眼以防万一。
突然间山峰后传来一阵尖锐的铁哨子声,连绵不绝。南海鳄神顿时喜道:“老大到了!”
“小丫头,看来你命不好,今日已是第七天,你那丈夫看来是不找我拜师了,唉,真是可惜了……既然他不肯做我徒弟,那你自然也就不是我的徒弟媳妇了,哼哼,我老大到了我也没空来把你**后杀,就直接杀了吧。哦对了,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我让你体验一把我的新武器。”南海鳄神解下背上包袱,取了两件兵刃出来,只见他右手握着一把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剪口尽是锯齿,宛然是一只鳄鱼的嘴巴,左手拿着一条锯齿软鞭,成鳄鱼尾巴之形。
木婉清心中苦楚,低叫一声:“段郎!”身子前扑,往剪上迎去。
南海鳄神猛地里手腕一紧,只见剪身被一条细长软索卷住,软索尽头是根铁杆,持在一个身穿黄衣的军官手中。这人约莫三十来岁年纪,脸上英气逼人,不住的嘿嘿冷笑。斜目瞧去,又见另一个黄衣军官站在左首,这人腰间插着一对板斧。
南海鳄神正要开言,忽听得背后微有响动,当即转身,只见东南和西南两边角上,各自站着一人,所穿服色与先前两人相同,黄衣褚幞头,武官打扮。东南角上的手执一对判官笔,西南角上的则手执熟铜齐眉棍,四人分作四角,隐隐成合围之势。
他们自然便是大理段氏为数不多的忠心护卫了,那最先赶到的褚万里抖动铁杆,软索上所卷的长剑在空中不住晃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冷笑一声,说道:“南海鳄神,你们四大恶人来大理是有何贵干啊?段公子呢?他在哪里?”
木婉清本已决意一死,忽来救星,自是喜出望外,听他问到段公子,更是情切关心。
南海鳄神怒道:“什么断公子碎公子的,我没空跟你们在这废话,我要走了!”
木婉清补了一句道:“段公子已给南海鳄神害死了。”
褚万里大吃一惊,喝道:“当真?”那手持熟铜棍的卫护傅思归听得段誉被人害死,悲怒交集,叫道:“太子,我给你报仇。”一根铜棍使得呼呼风响,霎时间化成一团黄雾,将南海鳄神裹在其中。
另一个护卫从腰间抽出板斧,喝道:“待我古笃诚也来领教南海派高招。”人随声到,着地卷去,出手便是“盘根错节十八斧”绝招,左一斧,右一斧的砍他下盘。
南海鳄神毫不惧怕,右手挥剪左手舞鞭,与傅思归和古笃诚缠斗起来,只听得武器叮铛碰撞之声四起,高手过招之间让人眼花缭乱。
褚万里与朱丹臣也寻隙加入战场,南海鳄神再厉害也难敌四大护卫合力,虚晃一招逃了出去。段氏四护卫暗松一口气,褚万里转向木婉清,问道:“到底太子怎样了?是真的为南海鳄神所害么?”
木婉清心想:“这些人看来都是段郎的朋友,我还是跟他们说了实话,好一齐去那边山崖上仔细寻访。”正待开言,忽听得不远处有男女之声大喊,其中女子之声喊着“木姐姐!是你在打架吗?”男子声音气急败坏的大叫:“木姑娘……木姑娘……你还在这儿么?南海鳄神,我来了,你千万别害木姑娘!拜不拜师父,咱们慢慢商量……木姑娘,木姑娘,你没事罢?”
朱丹臣等一听,齐声欢呼:“哎呀,是太子爷!”
木婉清苦等他七日七夜,早已心力交瘁,此刻居然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下,只觉眼前一黑,便即晕了过去。
昏迷之中,耳边只听有人低呼:“木姑娘,木姑娘,你、你快醒来!”她神智渐复,觉得自己躺在一人怀中,被人抱着肩背,便欲跳将起来,但随即想到:“是段郎来了……还有钟灵。”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苦,缓缓睁开眼来,眼前一双眼睛清净如秋水,却不是段誉是谁?只听他喜道:“啊,你终于醒转了。”木婉清泪水滚滚而下,反手一掌,重重打了他个耳光,身子却仍躺在他怀里,一时无力挣扎跃起。
钟灵大惊:“木姐姐你……你打段哥哥做什么?认错人看糊涂了吗?”连忙抓住木婉清的手怕她再打。
段誉抚着自己脸颊,示意钟灵放心,笑道:“你动不动的便打人,真够蛮横的了!”问道:“南海鳄神呢?他不在这里等我么?”木婉清道:“人家已等了你七日七夜,还不够么?他走啦。”段誉登时神采焕发,喜道:“妙极,妙极!我正好生担心。他若硬要逼我拜他为师,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木婉清道:“你既不愿做他徒儿,又到这儿来干么?”段誉道:“咦?你落在他手中,我若不来,他定要难为你,那怎么得了?”木婉清心头一甜,道:“哼!你这人良心坏极,我恨不得一剑杀了你。干么你迟不来,早不来,直等他走了,你到了帮手,这才来充好人?只怕是这七天七晚之中,你去找你的灵儿快活了,昨天才想起还有我这个人吧。”
段誉叹了口气,道:“木姑娘真是冤枉,我当时被困崖上,被灵儿救下,但摔下来受了伤,动弹不得,日夜牵挂着你,真是焦急死了。待伤一痊愈便立即赶来了。”
木婉清瞧了一眼钟灵,道:“既有钟灵救你,怎么还摔下来了?而且你若真摔得动弹不得,怎么可能这几天就痊愈了?”
钟灵吐了吐舌头:“我武功没木姐姐这么高,力气也没这么大,只能用绳子把段哥哥放下去,可谁知风太大那绳子磨断了……哦对了,不过段哥哥练了一个很厉害的内功,之前都挑翻了六个壮汉,伤恢复得快想必也有这个的原因吧。”
木婉清一脸不信,但现在自己还被段誉抱在怀里,显然不是纠结细节的时候,一想到钟灵便一时气结,道:“你……你们两个来救我干什么,让我被南海鳄神杀了不正好不碍你们事了吗!”
钟灵脸红道:“木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好朋友,知道你有危险怎么能袖手旁观?再说了,你不是立过毒誓,说谁看到你的样貌不杀他便要嫁他嘛,那你就是段哥哥的妻子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段哥哥岂不会伤心?”
木婉清还想再说,却突然想到还有外人在呢,便道:“这些事之后再说,还有旁人在呢。噫!那些人呢?”四周一看,只见那宽袍客和褚、古、傅、朱四人都已影踪不见。
段誉道:“有谁在这里?是南海鳄神么?”眼光中又流露出惊恐之色。木婉清问道:“你们来了有多久啦?”
钟灵道:“刚只一会儿。我们上得峰来,见你晕倒在地,此外一个人也没有。木姑娘,咱们快走,莫要给南海鳄神追上来。”木婉清道:“好!”自言自语道:“真奇怪,怎么这些人片刻间走了个干干净净。”
忽听得岩后一人长声吟道:“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高吟声中,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那四大卫护之一的朱丹臣。段誉喜叫:“哎呀,朱兄!”朱丹臣抢前两步,躬身行礼,喜道:“太子,天幸你安然无恙,刚才这位姑娘那句话,真吓得我们魂不附体。”段誉拱手还礼,道:“原来你们已见过了?你……你怎么到这儿来啦?真是巧极。”
钟灵张大了嘴巴,小声对身旁的木婉清问道:“太……太子?段哥哥……他是太子?”
木婉清奇道:“是啊,你竟然不知道吗?他可是‘你’的情郎。”自己居然比钟灵知道的还多,莫名有点开心。
钟灵道:“我只知道他是住在皇宫里的皇亲国戚,没想到居然直接是……是太子,那将来岂不是还要做……皇帝!?”
木婉清冷笑道:“是啊,将来你就是钟皇后呢。”钟灵轻推了一下木婉清,笑道:“木姐姐你老是说这些,也不害臊。你不也是木皇后?”两人都是涉世未深的少女,虽然从小就听父母或师傅讲江湖事长大,但对社会的亲身经历还是少的如白纸一般,老是谈论恋爱话题自然容易害羞,尤其是年纪较小的钟灵。
木婉清有些无奈,似乎是拿钟灵的天真没有办法,摇头道:“你不懂,皇后或妻子只能有一个的。”
少女之间的窃窃私语暂且按下不表。朱丹臣微笑道:“我们四兄弟奉命来接太子回去,倒不是巧合。太子,你可也忒煞大胆,孤身闯荡江湖。我们寻到了马五德家中,又赶到无量山来,这几日可教大伙儿担心得够了。”段誉笑道:“我也吃了不少苦头。爹爹肯定大发脾气了,是不是?”朱丹臣道:“那自然是很不高兴了。不过我们出来之时,陛下的脾气已发过了,这几日定是挂念得紧。后来保定帝得知四大恶人同来大理,生怕太子撞上了他们,亲自赶了出来。”
段誉道:“大伯也来寻我了么?这如何过意得去?他在哪里?”朱丹臣道:“他老人家现在应该和银生侯在一起,在四大恶人中的另一位‘无恶不作’叶二娘那儿。太子,咱们这就回府去罢,免得两位陛下多有牵挂。”段誉道:“呀,那你们原来……一直在这儿。”想到之前三人的白学现场都给他瞧见听见了,不禁满脸通红。
朱丹臣道:“适才我坐在岩石之后,诵读王昌龄诗集,他那首五绝‘仗剑行千里,微躯敢一言。曾为大梁客,不负信陵恩。’寥寥二十字中,倜傥慷慨,真乃令人倾倒。”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书来,正是《王昌龄集》。段誉点头道:“王昌龄以七绝见称,五绝似非其长。这一首却果是佳构。另一首:‘送郭司仓’,不也绸缪雅致么?”随即高吟道:“映门淮水绿,留骑主人心。明月随良椽,春潮夜夜深。”朱丹臣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公子。”
朱丹臣见段誉脸嫩害羞,便用王昌龄的诗句岔开了。他所引“曾为大梁客”云云,是说自当如侯嬴、朱亥一般,以死相报太子。段誉所引王昌龄这四句诗,却是说为主人者对属吏深情诚厚,以友道相待。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木婉清不通诗书,心道:“这书呆子忘了身在何处,一谈到诗文,便这般津津有味。这个武官却也会拍马屁,随身竟带着本书。”她可不知朱丹臣文武全才,平素耽读诗书。
段誉转过身来,说道:“灵儿,木姑娘,这位朱丹臣朱四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朱丹臣恭恭敬敬的行礼,说:“朱丹臣参见两位姑娘。”
钟灵有些紧张地赶紧还礼,跟着段誉喊了声:“朱四哥好。”
木婉清见他对己恭谨,心下甚喜,也还了一礼,叫了声:“朱四哥。”脱口而出后木婉清自感尴尬,江湖上按家中排名喊人‘朱四哥’也是正常,只是这么跟着钟灵之后一喊就像是跟着丈夫喊夫家的亲戚一般,毕竟钟灵那样子很显然是这个意思了。
朱丹臣笑道:“不敢当此称呼。”心想:“这两位姑娘相貌美丽,其中那个穿黑衣的刚才出手打太子耳光,手法灵动,看来武功也颇了得。太子吃了个耳光,竟笑嘻嘻的不以为意。他为了这两个姑娘,竟敢离家这么久,可见对她们已十分迷恋,不知这两人是甚么来历。按太子的称呼来看,对年纪小些的似乎更亲近一些,而那黑衣姑娘的称呼就有些生疏了。”笑嘻嘻的道:“两位陛下挂念太子,请太子即回府去。钟姑娘、木姑娘若无要事,也请到太子府上作客,盘桓数日。”他怕段誉不肯回家,但若能邀得这两位姑娘同归,多半便肯回去了。
段誉踌躇道:“我……我也正有此意。”钟灵想起之前两人约定,红晕上脸,低下了头。
朱丹臣道:“那四大恶人武功甚高,若是正面相抗我们四人合力也抓不住他。不过三位老哥已经去协助保定帝和银生侯追捕四大恶人了,太子千金之体,不必身处险地,咱们快些走罢。”段誉想起南海鳄神的凶恶情状,也是不寒而栗,点头道:“好,咱们就走。朱四哥,对头既然厉害,你还是去帮他们罢。我陪同灵儿和木姑娘回家去。”朱丹臣笑道:“好容易找到了太子爷,在下自当护送太子回府。木姑娘武功卓绝,只是瞧姑娘神情,似乎受伤后未曾复元,途中假如邂逅强敌,多有未便,还是让在下稍效绵薄的为是。”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你跟我说话,不用叽哩咕噜的掉书包,我是个山野女子,没念过书。你文绉绉的话呐,我只懂得一半。”朱丹臣笑道:“是,是!在下虽是武官,却偏要冒充文士,酸溜溜的积习难除,姑娘莫怪。”
当下四人偕行下峰,木婉清心里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办,一方面想跟段誉钟灵把话说清楚,一方面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加之朱丹臣便在近旁,说话诸多不便,只有郁闷不已。钟灵这时理应回家,但一方面舍不得离开段誉,另一方面也不知回去后该怎么面对钟万仇,便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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