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国潮起时刻》第三章 燃烧后的灰烬（19）

XIX
——众神与先祖……请不要抛弃我们……
伊利亚·马克西维诺夫·瓦拉斯拉夫，这位14岁的黑色短发，脸上长着些雀斑的男孩，此时此刻，正拿着一把费德洛夫突击步枪，忐忑不安地背靠在掩体上，半蹲下身。他的褐色长袖外衣上沾满了土灰，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仿佛害怕什么东西突然冲过来一样。
他的身旁，是一名带着黑色圆帽，手里拿着一挺双管霰弹枪，正稍稍探出头，试图看看外面的情况，之后神情愈发严肃的，留着一脸黑色大胡子的中年人。
那名中年人，便是他的父亲，这个名为【利尔斯克】的小镇的镇长，马克西姆·安德列维奇·瓦拉斯拉夫。
同样在这个由并不深的战壕和一系列木板铁板所构成的极其简易的掩体和壁垒所构成所谓“防线”内，有数千名身穿着平民服饰的男男女女们。他们手持各类型号不一，种类不同的枪械，蹲在掩体后。他们有的在换弹，有的在还击，有的在为老式反装甲炮和机枪上膛，有的则在治疗其他受伤的同伴。
枪声，爆破声，喊杀声，持续不断。
这条看起来轻易可破的防御工事，是利尔斯克镇最后的防线。
它将红军和王国军的残兵败将，临近的绿军武装分子，土匪，游击队，无赖骑士，雇佣兵等各类武装分子阻挡在外，保障了镇子的安全，使她免于遭到洗劫的厄运。
但这一次，这条防线似乎不起作用了。
因为他们这一次面对的，并不是普通的残兵败将或者游击队。
而是一个整编团的红军。
有着新式的反装甲炮乃至【骑士机甲】的红军部队。
“马图谢耶维奇那个死混球！”马克西姆咬着牙边骂边开枪还击，“这次居然弄来这么不得了的！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放他一马！”
骂了一句后，马克西姆立刻蹲下身，迅速给自己的双管霰弹枪装上两枚霰弹。
装弹完毕以后，他生呼吸了一口气，看了看身旁，双手有些颤抖，并还在发愣的伊利亚。
他的儿子，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
“伊利亚！”
马克西姆冲着伊利亚吼道。
“诶！父！父亲！！”
被吼声给叫醒的伊利亚，手忙搅乱地重新握好枪了以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己老父亲那怒视着他的双眼。
“父亲大人！我——”
“别发楞了！那帮赤匪马上就要打过来了！！”马克西姆并不给伊利亚机会，他继续对着伊利亚怒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想死吗！？又不是没打过！！赤匪也是血肉之躯！！一枪撂倒的事！！”
“可是，父亲大人。”伊利亚这时冷静了下来，反问道，“我们这次真的能挡得住吗？这次我们面对的可不是马图谢耶维奇那样披着红皮的土匪啊，也不是落单的散兵游勇。我们这一次面对的可是真正的——”
“那我们就死在这里！”
马克西姆的又一声吼声，打断了伊利亚的话。
“……”待马克西姆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他拍了拍伊利亚的肩膀，带着温情和歉意地说道，“抱歉，孩子。今天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但就算这样，我们也绝对不会投降。我们的身后就是我们的家，不论是谁来，我们都将为了保卫我们的家而战至最后。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