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同人-不负此生不负卿（一）

岑福从怀里掏出一叠账目和几封文书，放在陆绎的案头上。
近几日的陆佥事当值时，眉头锁得更紧了，诏狱一连关押了几个犯人，看似分别牵扯的是不同的案子，但陆绎总觉得这几桩案子间有着微妙的联系，因而在审讯时也越发严酷无情，但就是审不出其中的确切关联，这让陆绎觉得更加事关重大，不知是怎样的势力躲在了暗处。于是陆绎命岑福将手下潜藏在京城里的暗哨悉数放出，在市井间搜集消息，以期有所收获。
“娘，大人最近都不怎么回来吃饭了，是不是您天天做豆腐给他吃的缘故？”今年年初刚过了十五，陆绎便派人请了袁氏来府里一同生活，让今夏又感动又高兴，一家子每天都热热闹闹，羡煞旁人。
“你这死丫头，倒怨起我来了，你娘我从前天天做豆腐卖豆腐，隔壁王老汉每天不吃上两串我做的兰花干，都喝不下去酒！”袁氏正在择菜，随手捡起一把碎筋枯叶砸到今夏头上。
“我看那是王老汉想跟您搭话才来的吧。”今夏的话惹来了袁氏的一顿暴跳，随手拎起一把扫帚就在院子里追着今夏打。这母女俩的斗争每天都在陆府上演，回回都惹得一旁正在忙活的陈妈哈哈大笑。
正在陆府后院一片热闹的时候，岑福来了，带了大人的亲笔小笺给今夏，让陈妈收拾出一套大人的便服，带上便匆匆离开了。
今夏展开小笺，只见陆绎写道：“今日不归，勿等，勿念。”
哎，今天的晚饭，又是我和我娘大眼瞪小眼了。今夏不快。
一连几日，大人不是早出便是晚归，间或还夜不归宿，今夏与他同睡一房，也难得睁眼看到他几回。而大人的便服倒是换得挺勤，如若不能亲自回府更换，便叫岑福回来取一趟。正巧今夏轮上了夜差的值，白日无事便收拾起了大人的衣服，刚捧起一件便闻到了一股脂粉香，清而不妖，甚是好闻，一闻便知定是添了名贵的香料，再捧起另外一件，则是另一股子异香，妩媚撩人，循着味儿都能联想出一副风情美人图。今夏的小鼻子一件件闻过来，至少分辨出了三种不同风格的香料，样样都不落俗尘，并不似潇湘阁的姐姐们平时所用的，倒像是来自教坊司。
大人这是查了什么要紧的案子，都查到教坊司去了。今夏的小脑袋充满了好奇，但又知道不能问，因为就算是问了，大人也只会答她三个字：“不能说。”
北镇抚司是真好呀，案子大，俸禄多，不像我们六扇门，连夜里巡街用的蜡烛，都得算好用几寸长的。今夏坐在卧房门口的台阶上，捧着陆绎的衣服，暗自叹气。
“大人，二更已过，今日是否就在此休息了？”岑福打断了陆绎的沉思。
陆绎手中捏着一封信函，其中内容他早已熟稔，但仍有几处不甚明了，听到岑福的提醒，他抬起头瞧了瞧窗外，突然记起今夏当夜差，这个时间，刚好是她巡街至北镇抚司附近的时候。
陆绎起身进了里间，把飞鱼服替了下来，准备出门。岑福不明所以，也跟了上去。陆绎登时皱起了眉头，岑福恍然大悟，忙不迭退下。
夜渐深，雾气也晕了开来，月色并不算太好。长街上空无一人，显得北镇抚司更加阴森威严，陆绎缓缓步出大门，往今夏巡街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