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中年男子与妖怪少女的乡间日常——《隆文志异》①

数座山峦，一条蜿蜒的山路，一台用吱呀声响述说着年月的小型巴士，里面坐着一个刚打完通宵麻将强撑着困意开车的司机。
还有唯一的一个乘客，林卉。
虽然少见，但卉其实是个好字，听起来就一副草木茂盛的样子，充满生机和活力，正如我们的主人公林卉……
好吧，现在看着窗外悬崖的林卉双目涣散，简朴的白衬衫有几处发皱，没打理的胡渣加上略显杂乱的头发，看起来不怎么充满生机与活力。
接下来我要说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
有这么一个家庭，丈夫有头脑有学识，心地善良勤劳能干，妻子温柔体贴，把家庭内外打理得贴贴服服。正好遇上改革发展的风向，小两口做了点小生意，小生意越做越大，变成人人羡慕的模范家庭，恰好逢时，妻子也怀孕了。
得到怀孕报告的当天本该是庆祝的日子，小两口却为别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公司下家跑路了，做出来的货出不去，压着的烂账收不回，股东不顾情面纷纷退股资金链断裂，还有手下一群等着工资养家糊口的员工。
小两口前前后后忙活了大半年，跑融资跑老板，求厂家跪员工，随着婴儿出生的一声哭喊，公司成功破产。
家里能当钱的全部抵债，包括本来温馨的房子，欠下的钱还有很多，未来几乎看不到希望。
可这并不会影响小两口对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丈夫用唯二剩下的，哪怕最后都没舍得当出去的小金表换了钱。在租来的小房子里添置了一些婴儿用品，用红纸做了三个满月红鸡蛋，丈夫妻子小孩一人一个，买了猪蹄和姜醋，亲自下厨做了一坛猪脚姜给妻子独享，用未曾退步的书法在红纸上洋洋洒洒写上“东主有喜”贴在出租房门口，这就是小孩的满月酒了。
至于剩下唯一不舍得当的东西，就是丈夫与妻子新婚时购买的金戒指。
孩子单名一个卉字，是丈夫取的，说是想起小时候村里的花卉，灿烂在漫山遍野，希望小孩也这样，无论什么环境都能茁壮成长。
出租屋楼下有个神婆，有一副热心肠，但不怎么懂得为人处事。看到丈夫抱着孩子出现，她上来就说小孩命格不好呀，运气极差，一生诸多险阻，还会牵连身边人……
丈夫差点没气哭，哭笑不得地示意神婆别再提这事，尤其是在妻子的面前。
“可是……”
“行啦。”
我会告诉他，命运是可以用能力战胜的。
神婆一语成谶，林卉这辈子运气可以用倒霉透顶来形容。
赌运就不说了，抽签抽奖什么的最差永远是林卉，石头剪刀布输赢比例是一百比一，做好的作业会被雨打湿，吃饭的苹果发下来永远都是烂的。
林卉就这么放弃了吗？
不，运气不好是可以用能力战胜的。
林卉很相信父亲说的这句话。
林卉发现石头剪刀布重点是观察，每个人出拳顺序会有其独特的规律性，出拳的瞬间也能观察到变化，认真研究以后林卉胜率瞬间成为百分百。出门就会下雨？林卉把书包用三层塑料袋密密包裹起来，别说下雨，潜水都不会湿。得到的苹果都是烂的？简单，只需要好好观察每一个苹果……我靠，全都是烂的！你们和商家是有什么奇怪的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