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忧郁

请问您今天心情如何？
如果有人这么问，那么老方的回答一定会是——
“简直糟透了。”
坐在副驾驶位的老方从怀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火，淡幽蓝色的雾缓缓升腾，继而被车子甩到身后。
他靠在椅背上，偏着头，脑海里闪过近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个城市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发生了五起凶杀案，受害人无一例外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女性，有的甚至已经结婚生子。
犯人的作案手法十分简单粗暴，尾随，暴力制服并利用浸有大量乙醚的手帕令受害人失去意识，接着在对方尚且活着的情况下利用手术刀完整的割下受害人的脸皮，在做完这些后才将其杀害，这些从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以及尸检报告给出的结论中就不难推测。
也即是说，凶手是个连续杀人狂，并且基本可以确定为男性，可能有从医经验，至少懂得基本的药理，根据几具尸体下颌，胸腹和软肋处的淤青显示，证明凶手甚至有可能学习过某种搏击运动。
以上是在老方一周前到这里的时候就粗略得出的结论，但推理不能作为直接证据，地方上的搜查工作也因为缺少线索，而在案件发生后迟迟没有进展，眼下受害人已经增加到了五个，上面这才不得已派他协助破案。
说是协助，但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当地的阿Sir们显然不认为老方这副上了年纪的身体能有什么作用，当然，或许他们也不希望自己能够派上什么用场，至少在来到这里的一周时间里，他们对这件案子给老方的感觉甚至还没有对「是谁把这件事报告给上面」来得上心。
老方自然也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可是上面的人偏偏把这个烂摊子丢到自己头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来到这里。
本地的那群阿Sir根本不信任自己的办案能力，而解决完这件案子再过几年自己也差不多该退休了，为了退休金，说什么都要完成任务啊……
老方在内心里盘算着，手上的烟空晾在窗外不知何时烧到了底，直到皮肤吃痛这才发觉，急忙将其丢到了窗外。
明明还一口没来得及抽呢，真可惜……
车子也在此刻恰到好处的停了下来，开车送老方过来的是位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留着干练的板寸，身体壮实，听说要选搭档跟着老方办案时争着抢着第一个举手，瞳孔中神采奕奕，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
就是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活像老方小时候家里养的那只大蠢鹅。
“到了吗？”
“是的，方Sir，这里就是您询问的地方。”
“是吗……那么辛苦你了，小……”
“报告方Sir，我姓莫。”
“你可以回去了小莫，接下来的工作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罢，老方转身下车刚欲离开，却听到了两下关门声。
回过头来，发现小莫正跟在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地方。
“还有什么事吗？莫Sir？”
“局长命令我协助方Sir一同查案，如有任何困难将由我及时汇报。而且——”
小莫走近两步，低沉着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