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河豚鱼汤

一碗河豚鱼汤被端上了桌子，四个人围桌正襟危坐，任凭那鱼汤的香气萦绕在他们的鼻尖，而他们没人敢率先享用美味。
小王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抓起筷子，小李突然说：“鯸鲐鱼状，如蝌蚪，大者尺余，腹下白，背上青黑，有黄纹，性有毒。”小王听后悻悻地放下筷子，嘟囔道：“这么好的鱼汤，放在饭店没有百八十都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又不吃，你们这是暴殄天物啊！”
“这鱼不知道是不是饲养的，万一是野生的，乱吃会出人命的啊。”小李回道。
“那小梁你就别钓，小孙你就别烧，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它放了，也没这么多事！”小王抱臂靠着椅子发着牢骚，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碗鱼汤。
“朝我发什么脾气，我怎么知道就钓上来个这么个玩意，再说，要不是我，你连这碗鱼汤都看不到。”小梁一点也不客气地说。四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中，小孙突然说：“我有个主意。”接着他向窗外指去，三人顺着转移视线。
窗外不远处，一条小河，小河上架着一座小桥，细细的涓流与满眼的红色枫叶伴随着呼啸的寒风，整个景象只能给人以无尽的萧瑟。
“扔了？”小王诧异地问，“这么好的汤……”
“谁给你说扔了，再仔细看看。”小孙又指了指窗外那座桥，桥上人影不时地闪动，“找个人试试不就清楚了，我看他就不错。”
“这…..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给他盛一碗，活着咱们就吃，否则……他自己喝的鱼汤，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小孙耸耸肩，一副不置可否的语气。
四人最终达成了一致，小王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顶着寒风走上那座勉强够四五人并排行走的小桥。那闪动的人影，原来是一个要饭的乞丐，他那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黝黑的脸上刻印着条条皱纹，记录着岁月流逝的痕迹，一双苍老又浑浊的眼睛无神的观望四周，浑身脏兮兮的。他的身前摆着一个铁碗，破旧但还完整。
“老人家，这么冷的天，来点热乎的暖暖身子吧。”小王徘徊了良久，最终还是递上了汤碗。老乞丐一愣，慢腾腾地抬起头来，正对着小王，那是一张沧桑、古朴的脸，显得无比憔悴，浑浊的双眼中折射出了点点希望，僵硬的面孔渐渐扭动，似乎是努力想挤出一些笑容。他伸出粗糙的双手接下了瓷碗，发出了如锯木般的声音：“谢谢啊，小伙子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心人已经不多了。我闻闻……多香的鱼汤啊，我在这条河上打拼，靠鱼活着过了一辈子…….”
小王看着乞丐，他感觉鼻子酸酸的，老乞丐的话他一点没听进去，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他说：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听着老乞丐的笑声，他心里面五味杂陈，靠鱼活了一辈子，也终将因鱼而死去，这是一个多么讽刺而又可悲的事。桥下的三人得手的喜悦，也瞬间一扫而空。
四人逃也似地回到家，围坐在那碗河豚鱼汤旁，低着头，保持着先前的沉默，而那鱼汤，也仿佛失去了它原有的滋味。过了半个小时，小孙挣扎着抬起头，再次往窗外瞥去。随着他惊喜的呼喊，愧疚一扫而空，鱼汤的香气伴随着欣喜再次弥漫整个房屋。小王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仍在那里安然无恙，不由得也松了口气。四人欢呼雀跃，放下心来享用起了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