砾瓦长安城——第三章

第三章、相遇
暮色渐浓，林墨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府中，仆从立刻上前奉茶，服侍他净手。林叔按照惯例，见林墨回府了，便张罗起晚饭来，命仆人将做好的饭菜送到厅中来
杜娟眼看着林墨教自己武功的盘算落空，便打起了江洋大盗的主意。她从小混迹于市井，无人教她辩明是非曲直，全凭本心。她眼中的江洋大盗不仅不是大盗，反而是个大英雄，因为他劫富济贫，还会揭发坏人的罪行，比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更关心她们这些底层人民的死活。
想到这，杜娟心中不禁涌现对侠盗的崇拜之情。知悉林墨每日在外行走，知道的关于侠盗的消息肯定更多，便立刻凑上前去，企图从林墨那探听点消息。
“林墨，你最近有没有听说长安城里面来了江洋大盗啊。”
林墨面露疑色，便出声询问，
“确有此事，你打听这个干吗。”
“我听说这个江洋大盗的武功高强，是不是比你还厉害啊，你不教我武功，我能不能拜他为师啊。”
林墨面色一黑，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异想天开。
“你别说拜他为师了，可能你连他的人影都找不到。而且这江洋大盗可不是什么善茬，最近长安城被这个贼搅的人心惶惶，此次我便是奉命被抽调，协助京兆府抓获这个盗贼。”
“那你能帮我找到他么？”
杜娟的心里希望林墨能帮她找到，这样她就可以拜师了；又希望林墨找不到他，这样他就不会被官府抓起来。
林墨觉得这姑娘的想法很是清奇，如果他能找到，他还会一脸颓色的坐在这嘛。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也就不至于在这愁眉不展了。我们这些人今天在长安城内各处搜捕，寻找蛛丝马迹，结果一无所获，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
“那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么，他真的有那么多怪癖么。”
“传言基本属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朵做工精致绢花，“这就是他留在现场的绢花。我负责找绢花的出处，但今天走了半座城的首饰铺子也都没卖类似的绢花，世人皆爱牡丹，杜鹃绢花着实很少，他的行事很怪诞，让人想不通。”
杜娟看着这朵杜鹃绢花，觉得很眼熟，好像是在家里没遭水灾之前，她也有一朵形似的绢花，不过没这个这么精致，颜色也没这么鲜艳。因此，杜娟便出声询问，
“这朵绢花能给我吗？”
林墨以为这姑娘是从没戴过绢花，没见过世面，看这绢花精致，故而讨要，便回道，
“这绢花是证物，我不能给你，我让林叔安排下去，明天带你去首饰铺子买些好看的绢花和首饰。”
说话间，晚饭已经送了上来，食不言寝不语，厅中又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杯盘碗盏移动的声音以及杜娟不注意形象的吞咽声。
耳边突然安静下来，林墨竟有点不适应。今日查案一无所获，心中不免有些烦闷，习惯了这丫头的聒噪，竟兴起了和别人倾诉的念头，没想到今晚和她说了那么多话。想到这他嘴边涌起一抹微笑，一闪而逝。
站在一旁的老仆把这抹笑看进了眼里，暗暗心惊。少爷一直是个冷清的人，从未对谁如此和颜悦色的说过这么多话，竟然还安排带她去铺子里买首饰。他心里又忐忑了几分，看来少爷对这个姑娘是真的上了心。他正思量着要不要写封信捎回家，通知下老爷和夫人，让他们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