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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 味音痴】Bonfire Night

2023-04-01黑塔利亚亚瑟味音痴阿尔米诞 来源:百合文库
【贺米诞www】
【头图自制 素材来自堆糖 关键词『烟火』『篝火』】
阿尔弗雷德摊开一张雪白的信纸,笔在他的指尖转了又转,依旧一个字母也没有写下。
写什么呢……如今与亚瑟维持着的关系与过去的决绝让他想着写点什么却又大脑里空空如也。这样的友善局面多亏了那位大人,但也正是那位大人,领他独立了出来……
现在的心情,似乎仍没有比那时候更简单几分。
时间回到1789年。
侍从轻轻走过来叩响本就大开着的房门,结果背对着房门坐着的年轻人被吓了一跳,手上摆弄的一个什么小玩意儿“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啊,请进!”年轻人回过头看了一眼,道。
正要开口的侍从未料及吓到了他,反过来也被吓了一跳。走进房间去,正看见桌上一只木头的小士兵丢了他的帽子,睁大眼看着侍从,似乎在无声控诉和指责。
“抱歉,打搅您了。”侍从看年轻人小心地捻起帽子要给小士兵戴上,颇有些歉意。
小士兵的帽子戴上去了又掉下来,年轻人便把它们放到一边,伸了一个懒腰,看起来满脸不在乎地说:“没事儿!怎么了?”
“华盛顿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诶?找我?好吧。”
“先生,您找我吗?”年轻人探头看了看房间里站在火炉边的人,轻快地走了进去。
火炉前的乔治·华盛顿回过身,看着那年轻人,忽然有些感慨。
说来不可思议,这个年轻人,阿尔弗雷德·F·琼斯,居然就是自己为之奋斗的国/家的化身,自己所做的,竟成就了这个年轻人的自由……
对着自己毕生的努力成果,华盛顿叹了一口气。
“阿尔,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你比我更清楚吧?”
阿尔弗雷德坐在火炉边,看着坐在对面饱经风霜和战火洗礼的长者,他对他其实是充满尊敬的,只不过他随性惯了,看起来还是很随意。
“当然清楚啦!不过,看起来还可以……”他眯起湛蓝的眼,双手交叠枕在脑后,伸长了腿靠在了沙发上。
“你也知道是‘看起来还可以’。”华盛顿锐利的目光盯着阿尔弗雷德,不过对方依旧我行我素,他倒习惯了,也没指望阿尔弗雷德能正襟危坐,只是希望他能稍微认真一点,“国库负债累累,海陆军也名不副实……”
“所以呢?”
华盛顿停了一下,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对于……那个你称呼为……‘柯克兰’的先生……”
阿尔弗雷德看了他一眼,假装自己仍然很随便:“怎么了?”
华盛顿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苦恼怎么开口:“你说过,他曾经算作是你的哥哥,对吧?”他向后靠在沙发上,好像有点疲倦,“毕竟也是兄弟,再怎么闹腾,还是可以和好吧……你还是不要再和他撕破脸了。”
“因为已经折腾不起了,对吧?”阿尔弗雷德坐直了,平静地反问。
“对。所以你不仅不能继续恶化和他的关系,还要修补回来。”华盛顿对于他的直言不讳稍稍愣了一下,也不含糊,干脆地提出了要求。
这就是这场谈话的主题……阿尔弗雷德想着,但他又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怎么样。激动?抵触?欣喜?别扭?尴尬?
“这是为了你的‘存在’,为了稳定,为了安全,不能再关系恶化了。”华盛顿一字一句地说,“绝对不能再有战争了。”
静默了一阵,阿尔弗雷德揉揉自己的头发,笑了一下:“我都忘了,你很讨厌战争。”
“没有人喜欢战争。”
“‘我们’也不喜欢。”阿尔弗雷德很快接话,“但是……社会变革什么的,是不可避免的吧?一不小心就成了战争……这种事,发生得太多了。”
阿尔弗雷德想了一下,补充:“最讽刺的是由那些讨厌战争的人用战争阻止战争,由必然的受害者为了反抗更黑暗的未来而挑起变革。”
“迎难而上。”华盛顿轻声说,“战胜自己的内心。”
战胜自己的畏惧,不要怕麻烦,这一步你必须迈出去。
华盛顿的话透露出这个意思。
“不去就会有更大的麻烦是吗?我知道了。”
是时十一月,进入深秋的门槛了。北大西洋暖流卯足了劲儿,给西海岸带去了温暖的水汽,氤氲出比东海岸更偏北的茂密森林和宜人气候,把苔原的界线往北推去。
阿尔弗雷德乘的船顺着洋流去了。
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他的思绪飘来荡去,一刻不停。
——啊啊,此刻到底怀着怎样的心情,带着这样的任务前去呢……真是奇怪啊……看着海岸远去,却好像没有太多感触。乘坐“五月花”号和其他船只的先祖们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向西而来的呢……是因为饱经压迫而不再有任何留恋,亦或是因为远离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而流泪?
——真是的,会不会被他撵走啊?毕竟之前……已经在那个雨天、把一切美好的时光……都……埋葬了吧……我长大了,穿不下那些衣服了,玩具也坏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的我……以什么身份去见他?
什么都是新的,唯独记忆是陈旧的。但怀着陈旧的记忆的,也是一个新的阿尔弗雷德。
已经不是那个跟在亚瑟身后的弟弟“阿尔弗雷德”很久了吧。
——是……一个新的“朋友”吗?
朋友。
平起平坐,对等的地位。
阿尔弗雷德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如果洋流也有精灵、如果那个家伙的确看得见他的精灵朋友什么的话,他一定很喜欢北大西洋暖流的精灵。可惜啊,跟着洋流来的我不是他的小天使。
——虽然……对于现状,稍稍有点后悔吧……不过,那个决定绝不会被推翻。即使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选择“自由”。即使留恋……
“哈哈。”
他笑了起来。
果然啊果然,他是为“自由”而生的。
但他,那个他认为“为自由而生”的他自己,此刻不情不愿地往东去。
此身注定是被束缚的。有那么一刹那,他想,被民众的意愿强烈影响着的他,到底有没有“自我”?
“我”是我吗?
如果“我”不是我,那么那些情感,都是谁的情感?
浪花飞溅,海鸥嬉戏追逐着远去,消失在天际。他没有翅膀,他生来就被镣铐锁住,无论向谁抗争,也永远得不到像它们那般的自由。
战争让他获得了“那种自由”,他理应满足。更进一步的自由,挣脱镣铐的自由是奢侈的毒药,他明白。
虽然,有时候他希望自己不明白,然后放肆一场。
“那个家伙要过来?”亚瑟怔了一怔。
“是,”侍者颔首,“国王陛下让您全程接待。”
搞什么。亚瑟稍皱了一下眉,真是麻烦死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亚瑟微微叹了一口气,起身向窗外看去。夜色染遍伦敦,一切景物都朦朦胧胧地看不清,但他都记得很清楚,甚至还记得,有些特别的日子里的街道上,一些特别的、拥过去的人群,一些特别的光亮,特别的声响。
他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好记性,把好的坏的都记得太清楚。
太清楚,就容易痛苦。
那个家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过来?让他本就有些微五味杂陈的心,更感烦躁。
不可以迁怒不可以迁怒。他默念。其实过了百年,对于这个节日他本没有什么感触了,在那个夜晚和民众一起看烟火、用篝火烤吃食实在是很平淡的事了。突然烦躁……也许真的是阿尔弗雷德的到来让他想起了其它往事——不太美好的,美好的,都有。
也许这样的心情变化不算是迁怒,但亚瑟还是努力想让自己态度好一点。
阿尔弗雷德下了船后被直接带去见亚瑟,一路上四下打量,看起来伦敦依旧繁华,马车来来去去,拿着手杖的绅士,腰身束得纤细的淑女,好像和他遥远记忆里的画面没什么两样。
“这边请。”
会面地点,在亚瑟的书房里。
“很高兴见到你。”亚瑟抬起眼,碧绿的眼眸平静无波,似乎不带半点情绪地对上湛蓝的眼,平平淡淡地说着,与阿尔弗雷德握了握手,“请随意坐吧。”他示意阿尔弗雷德坐下。
一路上阿尔弗雷德试想过各种情形。被亚瑟拒之门外当然是最坏,也不是特别大概率会发生的,因为如果做得太绝,两边那面上也太难看了。亚瑟比他阅历多,比他更老谋深算,更懂弯弯绕绕,也比他更会场面上的应付。拒之门外这种类似小孩子闹脾气的事——大概他是不屑做的吧。
冷面相对?眼下好像也不是很冷淡……亚瑟都开始动手泡茶了……然而是一句话都没有,气氛尴尬得很——也许,可能只有他自己觉得尴尬?
阿尔弗雷德心里胡乱猜测着,亚瑟慢吞吞地泡茶,动作行云流水,看起来颇为闲适,实际上他只是不想开口说话。
开口说什么?海上风浪大吗?与其尬聊那还不如不说话。
“这里还有新做的小蛋糕,请。”亚瑟取出一碟小点心,与茶摆在一起。
司康不好吃,但甜点还是很好吃的。阿尔弗雷德说了一声谢谢,也不客气,动手开吃。
“觉得如何?”当阿尔弗雷德决定一门心思遁入茶点的时候,亚瑟冷不丁开口,差点让他噎着。
“什么如何?”阿尔弗雷德干咳一声,有点茫然地反问。
求求你给个宾语让我知道回答什么啊。
不会是问我觉得离开他以后独立的日子怎么样吧?
“噢,我觉得挺好。”“当然是指茶点。”
好吧,他想错了。他有一瞬间怀疑亚瑟是故意这么问的,不过亚瑟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这么答也没问题,阿尔弗雷德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反正正好卡在亚瑟不注意的时候,又没有关系。
有点无聊的下午茶……不不不,抵达前船上提供了延时的下午茶,让他和亚瑟吃晚饭去,然而看起来亚瑟……以为他提前吃过了是吗?!为什么没有带他去吃晚饭,而是一副提前开始吃夜宵的架势?明明都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今天是焰火之夜(Bonfire Night),”亚瑟再次猝不及防地开口,“走吧。”
“啊?啥?”阿尔弗雷德懵懵地抬头,“什么夜晚?”
亚瑟翻了一个白眼以示鄙夷:“你今天掉线怎么这么严重?Bonfire Night!”他起身就往门口走去,丢下一句话,“笨蛋!”
阿尔弗雷德对着亚瑟背影大叫:“喂喂喂我不过这个节日我当然懵啊!而且你刚刚其实知道我翻白眼了吧?!”
亚瑟回头,高傲地略抬起点下巴,疑似嘲讽地回答:“呵,真是感谢女仆把银器擦得那么干净。”
到河岸边,看见那一堆堆巨大的篝火和聚在一起的人们,阿尔弗雷德终于明白了一点——今天他赶上过节,不吃正规饭,吃烧烤。
暮色降临,放眼望去,处处都有大大小小温暖的篝火,映出一张张幸福的面庞,耳边欢笑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不断,一派祥和温馨的场景。
“本来是要带你去白金汉宫的,”亚瑟沉默地吃了点东西,终于正式开口谈起和阿尔弗雷德的到来有关的事,“我想,既然是你我之间的私下谈话,又是这个节日,就把你带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自方才面前摆了茶点开始就决定能用吃的塞满嘴就绝不说话——虽然平时他一边吃一边说得很欢快——所以他一直闷头吃。听得亚瑟开口,他环视四周,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此刻他们虽然站在一片篝火中,理应被人群包围,实际上篝火离他们都有些距离。人群紧挨着篝火,加上有几个人若有意若无意的阻挡,他们已经可以开始谈话而不用顾及被人听见了。
“啊,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我长大了。就是这样。”阿尔弗雷德挠挠头,亚瑟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看着比他高大的阿尔弗雷德,不说话。
亚瑟的眼神好像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阿尔弗雷德搞不太清,不过他本来也不在乎别人的脸色,补充解释道:“……我长大了,我想要自由,这是很自然的事吧,像社会的推进演变一样自然。”
“你的自由,就是演变。”亚瑟说,好像忽然有些感慨。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开始放烟花了。他望着五颜六色的烟花,幽幽地说:“我啊,就是有些想不穿。那个人也是,以为一场爆炸可以改变社会……最后被处以火刑,还成就了这个节日。”他回过头,看着阿尔弗雷德半是明白半是迷惑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时间……正是‘五月花’号启程前十五年。”
“哦哦哦!那个什么人是天主教是吧?”阿尔弗雷德恍然,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对,他是那些教徒中的个别很极端的人。”亚瑟轻声说,“我……还是很庆幸他没有成功的。不然那太可怕了。”
“你是在庆幸我独立了吗?”阿尔弗雷德忽然说,“虽然你是受民众的意愿和上司的命令控制着,不过有自己的思想吧?你也认为我独立是很正常的?”他饶有兴致地问,“你还是很爱我的咯?”
“呵,鬼才爱你这个笨蛋!”亚瑟哼了一声,回过头去。阿尔弗雷德摸摸鼻子,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又觉得尴尬,笑着笑着就停了。
这个时候,亚瑟却伸出手,拍拍他肩膀上飘落的灰烬,眼神既寂寥又坦然。
“你长大啦。”他说。
人们欢呼起来,他们正在把一张张肖像丢进篝火里焚烧。肖像们被火光点亮,很快也成了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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