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书】《暗黑者》：当法律无法捍卫正义，是否能以私刑惩治罪恶？

当罪犯通过钱、权、舆论，甚至法律漏洞逃脱制裁，处于弱势的受害者及亲友要如何讨回公道？
是只能在悲伤和绝望中，忍气吞声地活下去——就像痛失爱女的白冰冰和江歌母亲？
还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像22年后为母复仇的张扣扣？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站出来，在法律之外惩戒罪犯主持公道——
《暗黑者》故事的缘起，就来自于这样一位主张法外复仇的“义警”，绰号Eumenides，意为：复仇女神。
《暗黑者》的作者周浩晖是本硕连读的清华硕士，据说智商奇高，又酷爱写小说，于是创作了一系列的犯罪悬疑小说。刑警罗飞系列尤其精彩，《暗黑者》三部曲（不算外传）就是其中最好看的一套。
01
法律是净化世界的工具，但法律却总是有局限。有的坏事不受法律管辖，有的坏人无法找到定罪的证据，还有些人有着各种各样的资本使他们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所以，Eumenides认为法律不够完美，社会需要法律之外的刑罚。
于是，Eumenides给那些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却逃脱了法律制裁的人发出死亡通知单，公布他们的罪行，并在约定执行日期巧妙地杀死受刑人，维护正义。
另一方面，以刑警罗飞为核心的专案组为了维持法律的威严与正义，势必要将Eumenides抓捕归案。
在第一部《暗黑者》中，以“死亡通知单”和十八年前的惨案为线索，罗飞的团队与Eumenides开始斗智斗勇。
如何在指定日期，众目睽睽之下，将警方重重保护的受刑人韩少虹杀死？
如何在特定时间的机场贵宾室内，将拥有大量警方和保镖保护的受刑人邓桦杀死？
刑警队长韩灏如何被Eumenides一步步引向深渊？
两分钟的时差如何指引罗飞挖掘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Eumenides究竟是谁？
在第一集的末尾，Eumenides赢得漂亮。罗飞输了，却令人更期待续集。
在第二部《暗黑者2：宿命》中，专案组与Eumenides继续纠缠，但故事的主题显然在于：二代Eumenides是如何成为法外复仇者的？
于是，我们看见了一个人渣是如何毁灭一个家庭，却逃脱法律制裁的。
我们看见身为Eumenides，在陷入爱情的时候，是多么的温柔和脆弱。
我们也看见，Eumenides的智慧和胆量，即便在身份被揭穿后，他依然用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否定了自己的身份。
Eumenides依旧在主持法外正义，继续用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杀死犯了罪却无法被法律惩罚的人。但与第一部相比，《暗黑者：宿命》更多了一丝温情和怜悯，即便是代表了法律和正义的罗飞，也无法不同情Eumenides的身世，无法不佩服他的缜密和决断。
第三部《暗黑者3：离别曲》，则充满了伤感，也充满了作者对于“法外复仇”的思考和判断。但剧情，却精彩得让人想痛饮三杯。
在第二部结尾被捕的Eumenides，他在监狱中如何生活？他如何面对邓桦忠犬的报复？又如何越狱成功？
邓桦的忠犬阿华，身为黑社会，却忠肝义胆地在邓桦死后保护他的妻女和产业，并想方设法地复仇，狠辣地对付所有敌人，而当他面对爱情，他又是那样惶恐和小心翼翼。
罗飞，他是破获死亡通知单案件的最大功臣，却遭到了不公正待遇。他眼看着一个警方卧底的野心膨胀，在警方大佬的支持下，不但逃脱了故意杀人的罪行，而且即将接手本市最大的黑帮产业，黑白两道通吃，成为无冕之王，并冠之以“无法消灭黑暗，却可以管理黑暗，使得损失控制在最小范围”的名义。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02
《暗黑者》三部曲的剧情，Eumenides的杀人手法，每一次都让人击节赞叹。可以说，整本书中我最喜欢的就是Eumenides这个角色，而非天生正义的主角罗飞。
第一次，人流不息的广场上，在警方重重保护下，他利用了一大批体态与打扮相似的兼职人员，引开警方视线，从容杀人离去。
在第一部的结尾，Eumenides利用刑警队长韩灏的把柄，诱使韩灏杀掉了逃犯彭广福，和身处最安全环境且使用替身的黑道大佬邓桦。并且，为了阻止刑警罗飞的阻挠，一代Eumenides甚至故布疑阵，让罗飞在坏人邓桦和好人慕剑云的安危中自行选择——说出韩灏有疑点，邓桦活，他必然派人杀死慕剑云；什么都不做，任由韩灏配合Eumenides杀死邓桦，慕剑云活。令人震惊的设计和制衡，逻辑十分严密。
在第三部的监狱生活中，他如何周旋于囚犯大佬、监狱管理者之间，如何利用辨识出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邓桦复仇者，如何利用敌人的计划成功脱狱，在最后时刻反杀，处处伏笔，层层递进，令人拍案叫绝（不剧透）。
即便不提这些精彩的悬念和剧情设计，里面的人物，也刻画得十分生动真实。
阿华，邓桦的走狗，一个狠辣狡猾的黑帮头子。他会设下美人计，制造意外交通事故，让对手颈椎断裂，全身瘫痪，却要承担事故全责。同时，他念念不忘保护邓桦的妻子和家产，并派出了受过邓桦恩惠同样忠诚的手下入狱，找Eumenides报仇。对于为自己挡了一次爆炸，全身烧伤、全心爱慕自己的女人，他却始终温柔，妥善安置。
即便作为一个配角，阿华的人物性格也非常丰满而生动。他在多方势力的冲突、平衡、推进中，起到了最恰当的作用。最后一段，他与罗飞的对话也引出了全书的主题：
罗飞便又对阿华问道：“为什么呢？你既然认罪，为什么Eumenides，还有钱要彬，他们要对你动手，你就恨之入骨。而我把你送上了死刑台，你不但不恨我，还想和我交朋友？”　“因为你是于公，而他们是于私！”阿华非常清晰地答道，“我阿华犯了罪，按法律来，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毫无怨言。但任何人都没资格用私刑来治我！谁如果敢对我动私刑，那我就要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03
通过私刑捍卫的正义，是否还算正义？但如果法律无法捍卫正义，受害人所祈求的正义又该如何获得？《暗黑者》全书不断地探讨这个问题，但周浩晖最终给了回答。
法律是不完善的，我们要做的是去完善他。不应该让私刑代替法律执行正义，这样受害人感谢的是私刑，从而更加削弱了法律的威严。而法律本身，是为了保护大家而存在的。所以，支持私刑实际上是一种恶性循环。
为富不仁者，开豪车撞死菜农，却通过钱权交易全身而退。Eumenides杀死她，赢得了舆论的赞扬。这样的故事，听起来很解气，那个杀死她的过程，看起来精妙又出人意料。
男孩子小时候，父亲被警察当场击杀在眼前，原因是欠债不还的始作俑者，在关键时刻故意嘴贱刺激父亲，并且无需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于是，他长大后变成了Eumenides，专门惩罚那些犯了罪，法律却无法制裁的人。
……
《暗黑者》从文笔到剧情，从逻辑到人物刻画，无一不精彩绝伦。节奏快、不拖沓，层层推进，扣人心弦，绝对值得一读。
对了，《暗黑者》还拍成了电视剧，主演是郭京飞，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