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小六x李二彪 探清水河5
（接上文）屋子里风平浪静，可北平里却因为一件事儿闹翻了天。
“知道吗？黄财主前两天给人杀了！”
“哪个黄财主？就整天骗唱戏的回家做那事儿的那个？”
“可不是嘛！给人砍了头，脑袋还被悬在房梁上呢！”
“嚯！那这算好事儿还是……”
“他那种人死了活该！”
……
这事儿，一直没有出门的佟小六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嗓子好得差不多了，明儿开始，他又能出去唱戏了。
哪怕再从撂地开始，他也得重新拿起这碗饭。
撂地不看角儿，只瞧真功夫。你唱得不行，角儿再大，人家也就听听，并不买账。
但佟小六就是从撂地起来的，不惧这些。
只要没人找他麻烦，功夫能耐他有的是。
倒是也没人敢找他麻烦。头天唱完，李彪带头给了一大堆铜板，带着后面的听众也都多少给了些，算是个开门红。
打这天往后，生意一天比天红火，再加上佟小六本就有名气，渐渐的，名声又响了起来。
李二彪还是天天来，天天送礼送钱。
一天两天的倒是没什么，时间一久，闲言碎语就传开了。
——李家小少爷有断袖之癖，还喜欢上了那个戏子。
这话李二彪倒是没在意，却不知怎的传到了李总督，也就是李二彪父亲的耳中。
“不行！”李总督虎掌一拍，“这小子怎么胡闹都行，可要拿了香火开玩笑，绝不可以！”
大家族最怕香火不旺，李二彪的哥哥已有两房妻子，却并无所出。家人都盼着李二彪能赶紧成亲，为家中续上香火。
李总督着了急，马不停蹄地赶回北平，召了李二彪来见。
“爹。”李二彪低眉顺眼，却并无多少恭敬。
“听说你最近与那唱戏的，私交甚好？”
“是。”李二彪应道。
“啪！”李总督话不多说，直接抽了李二彪一巴掌：“你他妈能耐啊！喜欢谁不好喜欢男人？！”
李二彪本想否认，却因为被打，也来了几分火气：“老子喜欢谁你管不着！”
“你跟谁称老子呢？”李总督虎目赤红，怒火攻心，“你还真要断了老李家的香火不成？”
“香火，香火，”李二彪冷笑，“这么说，我要是找个女人，谁你都不反对？”
“是。”李总督也是气糊涂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要娶城西松老三家的大莲。”李二彪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半赌气地说。听说她父母是卖大烟的，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为了香火啥都不顾了。
“城西松老三？他不是……”李总督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皱着眉沉吟半晌。
“择日提亲。”
娶谁，也比跟戏子不清不楚的好。
这回轮到李二彪愣了，愣了半天后，心凉了。
成亲就成亲。
“六儿。”李二彪坐在佟小六旁边，问，“你喜欢大莲吗？”
“不喜欢。”佟小六摇头。
“你觉得她怎么样？”李彪又问。
“除了喜欢我其他都挺好。”佟小六虽然不喜欢，但却不会贬低。
“还有个事儿。”李二彪说，佟小六抬眼看他，示意他说。
“我要成亲了。”没说新娘是谁，李二彪还是怕佟小六在意。
佟小六觉得天“轰”地塌了。
他听到李二彪提及其他姑娘时，心中都多少有些膈应，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儿了。
“祝你幸福啊，好好对人家。”佟小六只能这么说。
闷声不吭地，收拾好堆在地上的东西：“今天有点累了，先收了。”
“成亲时你会来参加吧？”李二彪问。
“大概吧。”佟小六扭头对他扯出一个苦笑。
苦得很。
李二彪一直把佟小六当好兄弟，并不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自己，只以为他是累了。
“明天也不出来了，我想休息一阵儿。”佟小六说。
“行。”李二彪要忙着成亲的事，也抽不出空来陪他，觉得这样正好。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面。
一直到了婚礼的前一天。佟小六找到了李二彪。
他不说话，盯着李二彪看，直盯得他毛骨悚然：“六儿，你怎么了？”
佟小六依旧不说话，突然凑近了李二彪的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他这辈子只大胆过这么一次，他说。
他这辈子也只矫情过一次，他说。
他最后说：“彪子，祝你幸福。”
佟小六走了。李二彪摸着自己被吻过的唇，心跳如擂鼓，皱着的眉头久久不能松开。
第二天是李二彪成亲的日子。
虽然心情纠结，但李二彪还是特地吩咐了要去把佟小六找来。
直到踏进内堂，李二彪依旧没有看见佟小六的身影。
本想问，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下人跑来，慌慌张张地，气得高堂上的李总督不住地皱眉。
下人看着李总督的表情，有些发怵，可想起李二彪先前的吩咐，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李二彪身边，压低了声音报告：“少爷，没有找到佟老板，家里没人，我连剧场也找过了，都说没见他。”
李二彪皱着眉想了想：“地头去了吗？”
“去了，没有。旁的人都说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少爷，这佟老板会不会……”出事了啊？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李二彪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加思索，“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李总督本就因为下人进来打搅而一肚子气了，见李二彪站起来更是愤怒不已。也不顾满座的亲朋了，一拍扶手，喝道：“你干嘛去？！”
“佟小六可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李二彪隐忍着焦急，说。
“先成了亲再说！”被儿子当众驳了面子，李总督觉得面上挂不住。
“别走……”大莲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摆，轻声哀求。
“对不起。”李二彪低头，有些犹豫，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裳。
“这门亲事先这样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李二彪自顾自说完，就这么穿着火火的喜服，大步向外走去，不管李总督在身后赤红着眼怒骂。
走遍了所有佟小六可能去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最后，他踏进了佟小六的家，重新走了一遍这半个月他经常出入的地方。
少了佟小六，家里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
他走进佟小六的房间，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转眼，实木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莫名地，李二彪心里却突然生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未完待续】
“知道吗？黄财主前两天给人杀了！”
“哪个黄财主？就整天骗唱戏的回家做那事儿的那个？”
“可不是嘛！给人砍了头，脑袋还被悬在房梁上呢！”
“嚯！那这算好事儿还是……”
“他那种人死了活该！”
……
这事儿，一直没有出门的佟小六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的嗓子好得差不多了，明儿开始，他又能出去唱戏了。
哪怕再从撂地开始，他也得重新拿起这碗饭。
撂地不看角儿，只瞧真功夫。你唱得不行，角儿再大，人家也就听听，并不买账。
但佟小六就是从撂地起来的，不惧这些。
只要没人找他麻烦，功夫能耐他有的是。
倒是也没人敢找他麻烦。头天唱完，李彪带头给了一大堆铜板，带着后面的听众也都多少给了些，算是个开门红。
打这天往后，生意一天比天红火，再加上佟小六本就有名气，渐渐的，名声又响了起来。
李二彪还是天天来，天天送礼送钱。
一天两天的倒是没什么，时间一久，闲言碎语就传开了。
——李家小少爷有断袖之癖，还喜欢上了那个戏子。
这话李二彪倒是没在意，却不知怎的传到了李总督，也就是李二彪父亲的耳中。
“不行！”李总督虎掌一拍，“这小子怎么胡闹都行，可要拿了香火开玩笑，绝不可以！”
大家族最怕香火不旺，李二彪的哥哥已有两房妻子，却并无所出。家人都盼着李二彪能赶紧成亲，为家中续上香火。
李总督着了急，马不停蹄地赶回北平，召了李二彪来见。
“爹。”李二彪低眉顺眼，却并无多少恭敬。
“听说你最近与那唱戏的，私交甚好？”
“是。”李二彪应道。
“啪！”李总督话不多说，直接抽了李二彪一巴掌：“你他妈能耐啊！喜欢谁不好喜欢男人？！”
李二彪本想否认，却因为被打，也来了几分火气：“老子喜欢谁你管不着！”
“你跟谁称老子呢？”李总督虎目赤红，怒火攻心，“你还真要断了老李家的香火不成？”
“香火，香火，”李二彪冷笑，“这么说，我要是找个女人，谁你都不反对？”
“是。”李总督也是气糊涂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要娶城西松老三家的大莲。”李二彪忽然想起了那个女人，半赌气地说。听说她父母是卖大烟的，也不知道他爹是不是为了香火啥都不顾了。
“城西松老三？他不是……”李总督这时终于冷静了下来，皱着眉沉吟半晌。
“择日提亲。”
娶谁，也比跟戏子不清不楚的好。
这回轮到李二彪愣了，愣了半天后，心凉了。
成亲就成亲。
“六儿。”李二彪坐在佟小六旁边，问，“你喜欢大莲吗？”
“不喜欢。”佟小六摇头。
“你觉得她怎么样？”李彪又问。
“除了喜欢我其他都挺好。”佟小六虽然不喜欢，但却不会贬低。
“还有个事儿。”李二彪说，佟小六抬眼看他，示意他说。
“我要成亲了。”没说新娘是谁，李二彪还是怕佟小六在意。
佟小六觉得天“轰”地塌了。
他听到李二彪提及其他姑娘时，心中都多少有些膈应，何况是这么大的事儿了。
“祝你幸福啊，好好对人家。”佟小六只能这么说。
闷声不吭地，收拾好堆在地上的东西：“今天有点累了，先收了。”
“成亲时你会来参加吧？”李二彪问。
“大概吧。”佟小六扭头对他扯出一个苦笑。
苦得很。
李二彪一直把佟小六当好兄弟，并不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是因为自己，只以为他是累了。
“明天也不出来了，我想休息一阵儿。”佟小六说。
“行。”李二彪要忙着成亲的事，也抽不出空来陪他，觉得这样正好。
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见面。
一直到了婚礼的前一天。佟小六找到了李二彪。
他不说话，盯着李二彪看，直盯得他毛骨悚然：“六儿，你怎么了？”
佟小六依旧不说话，突然凑近了李二彪的唇，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他这辈子只大胆过这么一次，他说。
他这辈子也只矫情过一次，他说。
他最后说：“彪子，祝你幸福。”
佟小六走了。李二彪摸着自己被吻过的唇，心跳如擂鼓，皱着的眉头久久不能松开。
第二天是李二彪成亲的日子。
虽然心情纠结，但李二彪还是特地吩咐了要去把佟小六找来。
直到踏进内堂，李二彪依旧没有看见佟小六的身影。
本想问，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下人跑来，慌慌张张地，气得高堂上的李总督不住地皱眉。
下人看着李总督的表情，有些发怵，可想起李二彪先前的吩咐，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李二彪身边，压低了声音报告：“少爷，没有找到佟老板，家里没人，我连剧场也找过了，都说没见他。”
李二彪皱着眉想了想：“地头去了吗？”
“去了，没有。旁的人都说好几天没见到他了。少爷，这佟老板会不会……”出事了啊？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李二彪显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不加思索，“腾”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李总督本就因为下人进来打搅而一肚子气了，见李二彪站起来更是愤怒不已。也不顾满座的亲朋了，一拍扶手，喝道：“你干嘛去？！”
“佟小六可能出事了，我要去找他。”李二彪隐忍着焦急，说。
“先成了亲再说！”被儿子当众驳了面子，李总督觉得面上挂不住。
“别走……”大莲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摆，轻声哀求。
“对不起。”李二彪低头，有些犹豫，却还是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衣裳。
“这门亲事先这样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李二彪自顾自说完，就这么穿着火火的喜服，大步向外走去，不管李总督在身后赤红着眼怒骂。
走遍了所有佟小六可能去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瞧见。
最后，他踏进了佟小六的家，重新走了一遍这半个月他经常出入的地方。
少了佟小六，家里一点儿人气儿都没有了。
他走进佟小六的房间，东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转眼，实木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莫名地，李二彪心里却突然生起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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