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潇】多情便利店（29）

ch.29 恋爱哲学 在问出那句话之前，程潇省略了很多前言。
当她面对孙周延，问题就在心里接二连三地蹦出来了，只有最后那句话，是从嘴巴吐露的。
程潇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偏偏是那句话，就正好说出声来了呢？
她躺在孙周延的床上，背对着她，在脑子里循环思考着。
客厅里挂着的时钟响了一声，应该是午夜十二点了，第二天要早起上班，程潇还没睡着。
孙周延大概也还没睡着。
程潇小心地挪了挪身体，虽然两个人是背对而眠，盖的也不是同一张棉被，但长期空着的身边突然有人占了位置，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她身上传来的热度和床铺的凹陷感，事事在提醒程潇，她和孙周延睡在同一张床上。
就像认识孙周延后、在合同上签章后，程潇总时时提醒自己，她们的关系，其实就几张纸那么简单。
但是——
真就那么简单吗？
程潇捏着枕角，一时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人和人之间的联系怎么可能撇得那么干净，几张纸又怎么会完完全全横在她们当中作为分界线。
读书的时候，和室友亲近的话，从入学到正式行课，一起吃几顿饭就可以成为朋友，晚上说些夜话就能变得紧密，要说学生阶段是单纯，但现在也不至于变得多复杂。
至少，她和孙周延的合同关系，是真的很单纯。
程潇翻了个身，注视着孙周延侧睡的身影，仿佛要把她给盯穿了。
“孙周延，你睡了吗？”程潇的声音很小。
迎接她的是两秒寂静，接着黑暗中响起一个单音节：“没。”
孙周延这次没纠结程潇是不是叫她全名了。
既然孙周延还没睡，程潇就想和她聊聊，夜晚是个很神奇的时间，万物寂静，除了那些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动静——比如说人的思绪和大脑——夜晚往往容易想很多。
不用面对面谈话，也更让人觉得放松。
程潇干脆平躺着，孙周延还是一动不动。
“我睡不着，可以聊天吗。”
“好。”
入睡前的孙周延格外少言，珍惜着从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程潇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一直以来程潇都觉得孙周延是健谈的类型，有时还会觉得她简直厚脸皮到一个地步了，对任何陌生人都可以很自然的相处。
孙周延全部用单音节字回应她的时候，那一霎那，程潇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来：白天的孙周延，是不是只是佩戴了善良的皮囊？
这样揣测，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毕竟孙周延对人的好，在动作发生的当时是真实存在的，而后她自己是怎样的真实，也是合理存在的，组成‘她’的一部分。
短短十几秒，程潇完成了一场对人性的简易论述。
也就是这十几秒不出声，让等着聊天的孙周延有了动静，她回过头来看看程潇，看见她眼神放空盯着天花板，出声问道：“困了吗？那就不聊了吧。”
“啊，不是。”程潇眼里的焦点又聚集起来，转而和孙周延的视线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