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y兴】《沦欢记》 道士 X 蛇妖丨千年爱恋

《沦欢记》 道士 X 蛇妖丨千年爱恋
怎料人间头一遭，
奈何痴心欲会烧。
［必配bgm：《孽海记》by黄诗扶］
——
“各位各位，今日说的是一出人妖之恋呐……咦？这位客官又猜对了，是一出《沦欢记》是也。
虽说已道不下数十遍，但世间轮回，总有人从未听过罢，鄙人便为那些有缘之人倾喉相谈，细听鄙人一一道来，可好？
相传巫山之边，弱水河畔，有一千年修为的红蛇妖……”
叮叮——铃铃……
春华熹微，柳梢抽青。
那还染着一阵清寒的料峭雾风拂过缀长着些许青苔的檐角，吹断屋檐下细细密密的丝雨连绵，嬉闹着拨响铜黄的吊铃呜咽着发出声声清脆的乐音。
一只纤纤素手忽得抚开波动着的青色窗纱，探入一片雨幕之中，偶然如有灵犀似的接下这伴着和风细雨而来的柳絮。
“又落了……”悠悠地一声促叹，一身如火红衣的人儿敛着眉眼缓缓收回手，一双潋滟的水眸迷蒙地细量着玉白手掌中的柳絮条，眼底的水光泛起一圈圈涟漪，翻手便又丢落那柳絮。
岁岁年年，草木荣枯，千年往复，嬉笑世间。
他过的沉欢，过得也孤寡。
看过不知多少年的落绿生红，本就无温血的心房竟也仿得这世人会疼会伤，尝过喜笑怒骂，感过悲寂痛宁，这倒也是一件千年岁月赠予的趣事了罢。
黄昏入夜，暮月西斜。一弯落着月华的弱水绕过生着碎花枝甸的巫山之脚，蒙蒙的雨终停在了他慢行着的步伐前。
寻欢之地，花柳街巷。他无数次踏入此处，守那家熟悉的酒肆，笑着与换了数辈数代的店家打招呼，挥手招来一群同为寻乐而来的人，仰颈细饮。他素手持盏，红袍掩面一杯一杯饮下，似是不醉不欢。
耳旁的作乐哄谈仿佛从未停过，他微红着白玉似的脸颊，勾过一个人的脖颈轻吐着呼吸，哄那人尽数饮下壶中的酒，笑得迷离而醉醺。
他喜欢这醉酒的感觉，只觉得经年刹那，畅快又忘却乱情的世间。
但也有人偏偏不愿他实了愿念。忽然而至的面容清俊的道士持着一柄桃木剑斩落在酒桌上，像个煞神似的冷声喝走他身旁所有寻欢作乐之人，面色阴沉。
“恩人？要饮酒吗？”
庄睿看着眼前人摇晃着身子轻笑着站了起来，眼神迷离而醉醺，只觉得一阵头疼，走上前夺过他手中欲饮的酒杯，沉声道：“张艺兴，你可记得当初我救你时，你答应了什么？”
“记得，”张艺兴反手握紧庄睿的手，柔软的身子向庄睿贴去勾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汝言，吾为千年蛇妖，应回归山林潜心修行，不应参入人世寻欢俗间世人……”
怀里的红衣人儿，肌肤似雪眉目含情，迷蒙蒙的眼神似乎画尽了一片江南烟雨，绝色也莫不如此了。一时之间，庄睿的心绪不由地乱了几分，推揉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你的应言还记得吗？”庄睿拉不开张艺兴，只能继续冷着脸，强装镇静地问道。
“吾都记得，但是恩人可知道，千年时光，吾虽为蛇妖，也会心生寂寞……”
张艺兴将自己埋入这个千年内唯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怀抱里，朱唇微勾，湿漉漉的唇尖划庄睿的脖线，果不其然感受到那人的身体颤了颤，猛然推开了自己。
“你！”
庄睿黑着脸，持剑指向那跌坐在地上的人，显然是气得不轻。
张艺兴抬眸看着庄睿，纤细的玉指探出抓住了那桃木剑，又往前拉了一分，勾唇笑道：“你刺，反正人世如此无聊，刺过之后，吾便真能收心回归山林了。”
桃木剑控制不住了似的抖动起来，看得出是剑的主人在剧烈挣扎着，最后剑叮得一声重新归于平静。
庄睿掐灭剑灵的意识，扔下剑大步离去。
“你从未伤人，是否回归，一切随你，只愿你当那日的承诺；吾即日需行京城，后会有期，也一切随你。”
庄睿的声音仿佛夏日的蝉鸣似的，随风拂来又直上青天云霄，落入张艺兴的耳中。
张艺兴愣了愣，两眼直直看着庄睿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暮色之中，垂下了眉眼，一抹湿意晕出眼角。他抓紧了身下的红袍，犹豫了一会儿后，咬着唇心里下定了决心。
……
昏月悬空，夜色四沉。阴阴郁郁的行道旁的森林中，悄然点起一簇升燃篝火，映亮了郁葱的深夜。
庄睿靠着树闭目养神，身前的燃起篝火不断噼里啪啦地爆着些许火光，四周笼罩着的只有一片沉沉的静月夜色。
“噜噜——”原本还在低首休息的老马忽然间急促地从喉头发出几声哑音。庄睿睁开眼，朝一个方向定睛看去，冷声喝道：“谁？出来！”
“恩人，”张艺兴从树影中现去身形，手持着庄睿的桃木剑。一双似水杏眸盈盈望着庄睿，似是可怜的孩童，惹人怜惜。“是我。”
“来了。”庄睿面无表情重新闭上眼，像是意料之中似的，唇角却暗自勾起极细微的弧度。
张艺兴走到庄睿身旁坐下，伏下身子把头轻枕到了庄睿的腿上，一声不言。
“决定了？”
“决定了，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千年时光，我一定能陪你很久很久。即使将来你堕入黄泉，进地狱门，行灵山道，我也会一直陪你走。
你去哪儿，我去哪儿；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