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传说|燃尽之羽第十章:炉火酒馆(2)

“要是再有壶麦酒就更好了。”纳萨克斯迫不及待地接过来，门德斯心满意足地看着弟弟狼吞虎咽的模样，“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你就能喝到最香甜的麦酒，然后在柔软的枕头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哥哥的话让弟弟心中充满希望，肚子里的食物也让他渐渐恢复体力。
大快朵颐之后，门德斯从溪边舀水浇灭了火塘，纳萨克斯从残余的猪肉身上切下几片肉塞进帆布背包里，收拾妥当之后，两人重新上路。弟弟手里挥着一根细长的树枝，胡乱地敲敲打打，他在路上给哥哥唱了几首歌，都是酒馆里常听到的热门歌曲，调子明亮悠扬，唱得门德斯心情豁然开朗，就好像他们不是逃难，而是去旅行。
纳萨克斯把白天的森林比作暂时恢复正常的精神病人，它在阳光的抚慰下展现其温和的一面，而到了夜晚又渐渐露出凶残的面孔。两人赶在日落西山之际，走到森林的边缘。纳萨克斯拖着沉重的双腿，身体疲惫极了，他很后悔之前用那种轻快的脚步行走，白白浪费了许多宝贵的体力，他猛然想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哥哥总看着他抿嘴坏笑。
门德斯走到一块木制的路牌面前，上面用斑驳的字迹写着：坎陲村。他的视线随土路一直延伸到坎陲村的尽头，那里伫立着一座木石结构的教堂，二层是一座钟楼，四根方形的石柱撑起锥形的屋顶，屋顶之上赫然雕刻着炽翼教的双翼标志。教堂虽然只有两层，却是村子里最高的建筑。道路两旁是一间间木头搭成的小屋，房顶呈三角形，都是由茅草覆盖的。
炉火酒馆就坐落在三岔路口的位置，一年前门德斯曾来过这里，在他的印象中，这家酒馆汇聚了来自五湖四海的旅客，虽然很多人都选择在四英里外的白流镇住宿，但是这里的酒店老板凭借着热情风趣与制作麦酒的手艺仍然吸引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而且这里还经常举行各种棋牌类的比赛，那些衣着怪异，表情促狭的玩家通常要在酒馆角落的餐桌上玩个通宵，他们时而叹息，时而惊呼，时而把手牌重重地拍在桌上，弄出很大的动静。睡在楼上客房的旅客时常和老板抱怨此事，但是老板总是对那些玩牌的人很宽容。
然而今晚的炉火酒馆却一片漆黑，两人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沿着土路往前走。石砾随风卷起，木板条钉成的篱笆发出砍肉剁骨的声音，菜园里的稻草人衣袖飘飘，好似鬼影晃动。在这恼人的风中，还夹杂着干草和马厩里粪便的气味。
月亮在乌云间时隐时现，寂静的街道显得阴森异常。门德斯走上台阶，轻轻推开酒馆的前门，黯淡的银月光只在地板上照出门框那么大的轮廓，再往里面什么也看不清。纳萨克斯的短靴踏在木制地板上发出嘎吱的声响，门德斯面带责备地冲他挤眉，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柜台，麦酒的香气和过期面包的酸味扑鼻而来。
纳萨克斯想喊一声‘有人吗’，可他刚吐出一个字，便被哥哥捂住了嘴，他小声地命令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许说话，不许动。”弟弟点点头，他感到莫名的紧张和刺激，许多江洋大盗的故事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仿佛他就置身其中。哥哥悄无声息地钻进柜台，拿走了一长串铁钥匙，轻轻推开通往厨房的门，之后纳萨克斯便听不到任何声响，没过多久，他瞥见摇曳的光晕从大厅的楼梯间照下来，弟弟想不明白哥哥是沿着什么路线居然出现在二楼的缓台上，他手持着两盏烛火，与蹲在地上的纳萨克斯说：“站起来吧，每个屋子我都搜遍了，这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