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覆盆子与白砂糖》第一卷 序幕&第一幕(5)

 “哈哈，不是那么回事。我只是想用老土的方式和您套个近乎。实在是有点丢人啊。”
［哪里哪里，小女子才是，若有冒犯到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对方意外的老练，这让吴德感到愈加的好奇。商谈还没切入正题，双方就已经开始争夺缰绳的主导权了。吴德笑着向炉子里加了一些柴火，煮起铁壶中的水，然后提出了针对外地商人专用的问题：
 “这么说艾莉谢尔女士这是第一次来新甜城？”
［可能是吧，毕竟我印象中的新甜城不应该这么冷清才对。］
“毕竟最近什么都不太景气，您是一个人来的？”
［您说笑了，还是要和别人挤在一起坐船的，一个人赶这么远的路会很累的。］
吴德的笑容虽然还是那么灿烂，但心里实则有些僵硬了。诚然，吴德的寒暄里询问对方信息的意图非常明显，是个商人都应该听得出来。但这其实也是一种最基本的交流方式，毕竟没人会愿意和不明不白的人做交易。这时候外地商人们都会半遮半掩的说出一些事实，再掩盖一些真相，至少使双方有个互相的了解。但艾莉谢尔的回答是如此的模糊不堪，甚至夹杂着一丝令人厌烦的感觉，让吴德越来越弄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福路德尔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吴德假装观察炉火的燃烧情况，实际上在快速思考的时候，福路德尔人继续说了下去。
［说起来，吴先生是在卖船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卖船呢？我觉得这艘船挺不错的，要是等到贸易旺季，运输价格也跟着上涨的时候，肯定能卖个更高更好的价格吧？］
原来如此，吴德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对方大概就是想让自己主动说出自己破产欠债，现在正因急于还钱而变卖财产，然后她就能以这个为由头继续压低价格。说白了，这个福路德尔人就是想趁人之危，来啃食一口自己身上的血肉。
实际上，吴德的祖辈就是靠着类似的行径起的家。而吴德也正是异常讨厌这种行为才选择离家出门闯荡。虽然在后来行商的时候，吴德也没少耍过这般把戏。现如今，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丫头，竟然也想讹上自己一笔？想到这里，最近受到的揶揄也都蹿到了吴德的脑子里。
“这只是一方面，打个比方，在我的故乡荣国，有人利用温室在冬季种出了新鲜的蔬菜，在没有竞品出售的寒冬卖出了很高的价格。和这个类似，所有人都想让自己的货船值个好价钱，因而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去卖船。”
吴德知道自己打的比方根本站不住脚，但在这种情况下，比方已经不在乎真假，只要把自己不会低价抛售的意图传达给对方就好了。而福路德尔人听了之后竟然严肃地点了点头。
［您说的真是非常的有道理，吴先生的高瞻远瞩实在是令我佩服。我想，这就是成功人士的独到眼光吧。不知道在吴先生的眼里，一艘温室里的货船在严冬里能值多少金币？］
嘴角抽了一下的吴德开始回忆起自己得罪过的人的名单。这个人明知道自己破产，还用如此讥讽的口气来嘲讽。难道自己得罪过她吗？但自己和福路德尔人做生意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自己应该也不会去得罪有仇必报的福路德尔人才对。想到这里，吴罪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