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你没买箭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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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剧组还没开工。栾云平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盯着桌上手机黑屏发呆的孟鹤堂，趁没人慢慢的移了过去。
“小孟，不吃点儿”
“热，不想吃” 像有点儿打蔫的茄子。
“今年是有点儿热。剧组空调坏了，很快就修好了。来我给你扇扇”
不知道栾云平从哪儿找了个大蒲扇。
孟鹤堂看着笑了：师哥你哪儿找的，我以为你只玩折扇呢”
“呵呵你们年轻人不懂了吧，夏天这个最凉快。土是土点儿，可不伤身体”
“师哥不老，师哥不也是年轻人”
“老啦，心老了，下午导演来，你不吃饭就眯会儿”
习习凉风，孟鹤堂觉得这些日子紧绷的精神好像松弛下来了，怕把衣服弄皱了，直接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了眼。
睡着了，又好像有点儿中暑，睡的不是太好，眉头时而紧皱。栾云平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屋里只有钟表滴答的声音。
静静地，栾云平端详着面前这张脸有些出神，想起：一张有故事却不世故的脸。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听说和认识孟鹤堂的时候，其实比周九良早。一个是谦大爷的干儿子，一个是师傅的爱徒，却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怎么多想。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记住了那张彼时很纯良又有点儿怯生的脸。
后来接触，也不只是因为相声。看着他在有搭档的情况下，一个人参加外面的电视节目，一个人返场给塔哄的观众跳舞，看着他努力争取每一次机会，认真演好每一场戏。每一次自己都那么恰好在场，每一次都那么恰好多了解一分。
了解的多了，难为还能这么笑脸迎人，难为这么专业的对待艺术，一个好像从来没有过伤痛的人，也难怪大家不由都多疼他几分。说相声的人，谁又比谁容易过。台上是戏，戏不真不动情。台下更是真，只有真心换真情。
所以不喜欢周九良，不喜欢周九良一句非不能也实不为也，只参与人生里相声舞台好的那部分，却能轻松拥有孟鹤堂的整个人生。要喜欢就要喜欢全部。
所以也羡慕周九良。这小子何德何能，别说什么少年努力优秀，多少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只是多少人没有少年时遇到了孟鹤堂。
所以不能轻易说爱，说了爱就要还债。所以要说心动，到了自己这种看尽世间百态的年纪，动一下就是大动，那种护不了你一世周全就大恸的动。
这边张九龄还没踏进门，忙拉住了身后的王九龙，捂住了他的嘴。只见栾云平一边扇扇子一边帮孟鹤堂把早上做好又掉下来的发帘儿撩上去。张九龄拍了张照片，拉着王九龙悄悄走开了。
王九龙一边走一边回头瞧，到了外面，直拍自己胸脯：师哥，什么情况？我看到了什么？栾哥？那眼神？还扇扇子那，不得扇出火来？
九龄：就你聪明，别瞎说啊，咱啥也没看见。
九龙：要不要告诉九良啊？我可是磕孟周的，上次台上我提你还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