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将至 第二十三幕 狂乱(2)

1997年12月28日，夜，圆通大桥锥坡，距奥术决斗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那么，就拜托你了……孙夏岚，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但这个人必须要被带回大全营审问。”
“放心吧，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不会对你妹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的。”
“哼，谅你也不敢。”
救护车抵达不久后，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是伪装的代行者，唐峥应该会被进行记忆抹除一类的奥术或者关押起来吧。消防队的人也控制住了倒塌的桥梁，目前为止正在派人进行抢修，因此孙樵才抽得出几分钟的时间来锥坡附近看看发生了什么。
——被绑架。
这个理由还算是说的过去，孙樵看起来也接受了这个说辞，奥术师世界的事情他觉得不能知道，否则面临的就是记忆清除……
“其实，让你哥哥成为奥术师也不是不可以……”李泽渊说出口就后悔了。
“闭嘴孙樵，我已经把你扯进来了，我不想再扯一个人上这艘贼船！”
“可是……毕竟纸包不住火的，这样骗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暴露的。”
“现在能走一步是一步吧，想靠着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经历，就想要把控人生的全局，简直是太离谱了。”
暴雨仍然在下，孙夏岚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淋着雨，仿佛很冷的伫立在原地，目光一直注视着渐渐消失在视野内的救护车。
李泽渊脱下外衣，为孙夏岚披上。
“为什么……会是唐峥，我怎么也不会想到……”
“……要是我有一个妹妹那样跳楼，我估计也会失控的……吧……”
孙夏岚喃喃回答，把最后两个字省略了过去。她的态度里面没有憎恨、怜悯或者是任何的感情，对她来说，唐峥原本就是一个陌生人……虽然很悲哀，但是这种结局对她们两个人而言或许是最好的。
她转过头瞥了一眼李泽渊。
“你又是怎么认为的呢？你不是认为，每个人无论是理由如何，都不能杀人的不是吗？”
孙夏岚简直像是在请求李泽渊支持自己的观点，生怕全世界都认为自己是错误的。
“嗯……如果是我，我也会吧。毕竟，那是重要的人啊，这么一想，我倒是有些可怜他……”
“好意外，我还在期待你惯用的那一套泛泛之论呢。”
李泽渊有些意外，难道说孙夏岚希望他责备自己吗？
大雨仍旧下个不停，两人闭上双眼，仔细聆听雨点滴落的声音。
“是么……不过，这就是我的感想。夏岚，即使人迷失了自我，唐峥也仍旧是一个普通人。我希望他会正面承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只不过他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不会在社会层面被问罪。”
“我看他那样子，应该是不会悔改的……”
“……谁知道呢？我认为，所谓惩罚，是当事者自行选择背负的东西。依照当事者犯下的罪行，由他人的价值观自行施加的重担，就是惩罚。就是因为唐峥具有良知，给自己的负担很重，他才妄图用极端的手段变成奥术师……所以他如果以后生活得越幸福，就会越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