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震南‖随风飘泊九万里（16）

周震南临近回国的时候，我出院了，带着对那两个女生的憎恨和恐惧。
我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每个深夜入睡时总会梦到在后巷发生的一切，尽管那两个女生已经被校方开除，但烙在我心上的深深的阴影仍旧挥之不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每当我低着头做自己事情的时候，他们总会聚在一起小声的说话并时不时看着我窃窃窃地笑。
我问沈芜是怎么回事，她则慌乱地摇头不肯告诉我实话。
直到我在洗手间里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身体全裸，姿态妖娆，最重要的是，顶着张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尖叫着把照片撕了下来，冲进办公室把照片摔在老师面前，对着那些不怀好意或鄙夷嫌弃的目光怒吼：“看什么看！这又不是我！”
等老师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偏偏老天爷让我在楼梯转角处遇见了上次被停学的那个女生。
她看见我手里的照片，微微一笑：“看来那些人效率还蛮高的嘛。”
愤怒一下子涌上了我的心头，怒极之下，我的思绪反而变得平静，像个麻木的机器人走进旁边空荡的教室。
“别走啊……不继续欣赏欣赏别的照片吗？”那个女生尖锐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越来越近，我走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位置，抓起椅子转过身狠狠地砸在她的头上。
那个女生猝不及防挨了我一下，脸上沾满了血迹，她尖叫着要反击，我迅速对着她的手臂砸了第二下，空洞的眼神直视着前方，喃喃道：“痛吗……？你打我的时候，我也很疼的。”
我抓起她的头发，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地上，掐着她的脖子使劲往地上撞。那个女生开始哭着求饶，我缓缓松开了手，女生趴在地上，血溅了一地。
“疼吗？我也很疼啊……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呢。”我继续自言自语，忽然又掐着她的脖子大声尖叫：“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痛吗？我比你更痛！”
“对不起……对不起……”女生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松开手，本想站起身，身体一轻，我便倒了下去。
醒的时候，四周依旧是熟悉的白色布帘，父母泪流满面地坐在床边，我睁眼看了看他们：“那个女生呢？”
“送医院了，医药费我们会赔的。”母亲温柔地抚摸着我的侧脸，眼眶微红。
父亲见我睁眼，怒目圆睁，似是要冲我大吼大叫一番，但最终，他只是握紧拳头，调整了坐姿。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们，沉默了很久，缓缓道：“爸，妈，对不起。”
母亲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扑过来抱着我：“烟烟，妈带你走好不好？我们回老家吧。”
眼泪哗地一声流了下来，我知道，学校肯定会把我开除。
我也不想再回去，接受那些不辨是非的冷眼与嘲笑。
窗外的天是沉重的黑色，仿佛又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父母问我要不要和沈芜他们打声招呼，我拒绝了。
我说，不必告诉他们任何人了，要走就走得干脆利落点吧，也没必要告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