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六）

郭德纲在准备《枪毙任老道》的本子，上次他已经把观众胃口吊得足足的，民间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成百上千人抓心挠肝等着后续，郭德纲对此很是满意，呷了口茶，自觉其乐无穷。他预备说到中间留个扣，给小辫儿复出准备最好的现场氛围。老父亲在家辛苦写稿，那臭小子此时正流连于花丛之中呢。
天津，三年前的夏天，在起士林餐厅当服务生的小辫儿因为上错了菜被客人泼了一身的热汤，领班把他领到后厨破口大骂。洛心云在休息室补完了妆走回餐桌座位上，她穿着直隶省省立女子中学的制服，皮鞋随着她的走动闪闪发亮，双腿肌肉线条十分明显，上身肌肤雪白，配上栗色的头发倒显出几分温柔。这本是女子中学的毕业宴会，有人提议要求和其他学校联谊热闹些，因此很多男生也加入进来，翟枭是个有名的浪荡公子，对洛心云垂涎已久，不知勾上了谁，今日他也在应邀之列。刚刚就是他泼了小辫儿一身的汤，当然了，也被打了一拳，脸上肿了一大块。
“那个狗杂种，让我再见到他非揍他一顿不可。还敢瞪我，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给搅合了。”
“翟枭，当着女同学说粗话是很无礼的行为，大家的毕业宴会你就不能闭嘴吗？”洛心云实在忍不住发了火。早在席间，翟枭就想方设法和洛心云搭话，举止轻浮，骨子里的冷漠残暴被油腻的假笑遮掩着，让人看一眼就想吐。心云只顾着和其他同学说话，过了一会儿，小辫儿被领班带过来给大家道歉，他对着一桌人弓着身子，脸都快埋在地上了，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对不起。”翟枭还要发作，被心云一瞪，没趣地冷哼了一声。
“我看你面熟，有点像张云雷，省亲那年，郭德纲先生说评书的时候你在旁边伴弦。”心云想仔细看看，小辫儿却把脸扭到了另外一边。
“我不是，您认错了。”小辫儿窘迫地回答，众目睽睽之下，他特别想逃离这里大哭一场。
“哟，这么说还是个小角儿啦，你听他那嗓子能是个角儿嘛。”翟枭故意激怒他，想出了这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心云不死心，还想再问一下。
“张磊。”
“我说嘛，他有那个命，就是真成了角儿，也不过戏子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而已。”
“翟枭你要么出去要么闭嘴！”心云打断了他的话，翟枭看着心云护着这小子，心中怒火更胜。
“算了算了，你不是说你父亲从欧洲带回来不少西洋玩意吗？跟我们说说，让我们也开开眼。”有人转移了话题，翟枭又开始吹嘘他父亲的“丰功伟绩”了，靠这些吸引女孩子、换取“聪明高贵”的名声是他屡试不爽的招数。
宴席结束后，心云拒绝了翟枭想要送她回家的请求，偷偷一个人跑到后厨看见了正在烧锅炉的小辫儿，看他忙里忙外好不容易站住了脚立刻跑到他身边去。
“对不起，我刚刚害了你。”
“尊贵的小姐，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我不配伺候您，没看我正忙着呢嘛！”小辫儿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心云被他一怼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我帮你弄。哎呦好烫！”心云碰上锅把儿立刻收回了手，小辫儿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