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绒绒》第四章

致绒绒：
我开始每天等你下班，你依旧躲着我。我每天给你发短信，你几乎从不回……绒绒，你曾经奋不顾身地靠近我，现在，这件事，换我来做。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某天，你终于来到我的车前：“立风，你那天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你卸下所有之前的冷漠，注视着我，眼神清澈而宁静。
“我说过，那是我的心里话。”我说。
你看了我好久，终于问：“你想带我去哪儿？”
“吃饭了吗？”我问你。
你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算是回应我。我低头笑了：“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想吃羊腿，冰淇淋，火锅…。”你说。
“好，你个小吃货”我伸手摸了摸他卷曲的绒发。
等你下班的时候，我就站在围栏外看着你和小朋友一起做游戏，你在他们中间看起来像个大孩子。我想起那天在监狱里，炸炸嘲讽地问我：“华立风，你大概从来不知道绒绒很喜欢小孩子吧？”
我从来不知道。但绒绒，我们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
还记得那场公司聚会之后，你搬了出去。我再度找到你，因为卷儿被车撞了，我竟以为那是你安排的。而你却告诉我，我们的孩子没了。回到家，我在床边站了很久，问你：“为什么不要他？”
“报复你呗。”你说。
我扬起手，最终缓缓垂下。
我以为我会很平静，我们的婚姻源于冲动，我也并不太喜欢小孩。但绒绒，那一刻我竟然感觉到痛，像冬天饮雪水，凉意由四肢往五脏六腑蔓延开来。我想，我如果当初能分清自己的感情，我们俩大概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幸好，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我每天接你下班，很快你的同事就认识了我。那天丸的车经过，他摇下车窗对我说“绒绒这段时间很开心。”
我没吭声，他看着我，就像初见时，眼神温和而笃定：“别再给我机会。华立风，下一次，我不会放手。”
那天我送你到楼下，：“我们再去一躺俄罗斯吧。”
我记得在俄罗斯时，你说过，北京有开往俄罗斯的火车。
你凝住，半晌才说：“我已经去过了。”
你独自坐上那趟从北京开往莫斯科的火车。你轻声说：“那段路，我用来忘记。我想在那之后，就应该彻底死心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轻轻抱住你，头埋在我的胸口：“不要忘记，绒绒，不准忘记。”
半晌，你叹息一声：“华立风，你这个无赖。”
我们没有去莫斯科，但我有几天假期，便让你陪我去上香。你错愕：“你以前从不信这些的。”
“现在信了。”
当珍视的东西失而复得，人总会患得患失，依赖信仰。
寺院里，我们并肩跪在蒲团上。我侧过脸看着你，你双手合十，静谧而虔诚。走出门，我牵住你的手，这一次你没有挣脱。清风徐徐，这条山路仿佛没有尽头，直到我看到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