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纨素（一）(2)

一个眼神递给芳公公，孙九芳遣散了门口的侍卫宫女们，随着孟鹤堂进了内厅。
孟鹤堂站在一扇雕花漆金的屏风后面，一旁的芳公公挪动着架子上的琉璃盏，屏风后的墙应声开了，孟鹤堂走进去芳公公也毕恭毕敬的跟了上去。
仅点了烛火的走廊有些昏暗，再向前略行了些才慢明亮起来，路的尽头立着一个男子，见孟鹤堂连忙跪拜下去，“臣见过陛下。”孟鹤堂扶他起来，连忙问道，“不必多礼，私盐的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御史大夫掏出怀中的一本折子，递了过去，“臣暗中调查了锦州城内的几家大的酒肆，发现他们在官盐上购买上报的数目远远不够他们日常开销的，所以秘密派人蹲守，终于发现他们每隔十日便会有统一的马车在子时进出，臣昨日派人拦下了一辆，确实发现有满满一车的私盐，现今人都压在臣府上，等候陛下发落。”
孟鹤堂蹙着眉，“盐乃国之根本，买卖私盐这是大罪，没有靠山一般人轻易不敢尝试，拷问出背后主使了吗？”
“倒是吐出了一个八品的小官，但微臣以为这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主使，所以特来请陛下的旨意。”
“查！给我继续查！”
“是，微臣领命。”
宫外都转运使府
“父亲，您半夜唤孩儿前来所谓何事？”
座下一个清秀的少年恭恭敬敬的行礼，对着座上那个威严的男子。男子身侧还立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此刻齐齐看向少年。
“航儿，此次叫你前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过不了多久秋选就要开始了，我和你母亲的意思是让你好好准备一下，准备进宫服侍皇上。”
下立着的少年便是都转运使的幼子周航，只有十七岁的年纪，生的瘦弱，更是显得娇小。
“爹？”周航不解的看着父亲，“孩儿…孩儿是男儿身啊。”
一旁的主母发了话，“不知好歹的贱骨头，能让你入宫，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不然，凭你这卑贱出身，站在这同我说话你都不配！”
周航一言不发的听着，低着头像一只小狗，只管瑟瑟发抖着。
男子拦住了一直张口粗话的女人，叹了口气，对周航说 “航航，你别怪爹心狠，咱家的孩子里，你是最性子温顺听话懂事的，你模样生的也同你母亲一样好，将来入了宫，必回讨的陛下欢喜。航儿，我周氏一族的兴衰可就全指望你了。”
男子扶起发抖的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这里面的利害，想必你也是懂的。爹就不多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过几日爹就给你请几位教习先生来教教你如何在宫里立足。墨涵，送公子回房。”
回到宅院里，周航还是止不住的腿打颤儿，墨涵扶住他，问着“公子？公子你可还好？”
“无碍，扶我进屋吧，我累了。”
周航躺在床上，自顾自的想着心事。自己的亲母是一个县城散官家的女儿，生的好看，为了投靠周大人被送来做侍妾，兢兢业业的在这个家里呆了六年，日日要受这家主母的打骂虐待，身体也是日渐衰微，终于在生下周航不久就过世了。
周航因为胎里不足，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瘦小些，长大些后也因为不受主母待见，日常吃食总是百般克扣，跌跌撞撞的长大，便是如此这般的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