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浮珠（十二）

【第十二章】
朝阳遮目的金色盛辉洒落于杨逍的素衣白袍，他分明站在纪晓芙面前，可她却像在透过一层薄雾朦胧来与他相会，痴了。
“晓芙，待你病好后，跟我回光明顶，做我的妻子，好吗？”
杨逍再不愿拐弯抹角，况且两人如今虽无夫妻之名，却已有夫妻之实，又两情相悦，今日他终于将这话摊在明面儿上来说了。
纪晓芙美眸流转，一提到这件事，她总是心中难安，故有所迟疑地翕动嘴唇：“我……”
“是不是你还顾虑着峨眉与武当？”
纪晓芙沉默，这的确是她绕不开的结，杨逍瞥了一眼装倚天剑的匣子，略一思忖，同纪晓芙说道：“晓芙，待把你送到蝴蝶谷，我便动身去峨眉，再上武当，一定把你的后顾之忧抹去。我们，光明正大，没什么怕的，可好？”
仿佛感知到什么，纪晓芙蹙眉，她听到杨逍又说了好些话，那些言语很是熟悉，她抬眼看杨逍的神色，他就像第一次说出这些话一般。
他让她治好病以后，跟他回光明顶做他的妻子，若非死别，绝不生离。纪晓芙胸口沉沉闷闷，呼吸加快，眼神飘忽，杨逍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刚问道：“晓芙，怎么了？病发作了吗？快，我看看。”
纪晓芙一把抓住杨逍的手腕，道：“我答应你，跟你回光明顶。”
杨逍眉端一挑，有一丝的不确定，随即绽开惊喜的笑容，一时间竟无语凝噎，将纪晓芙揽入怀中。
谁在同她说话呢？纪晓芙确定刚才耳边有个声音在引导她，让她答应杨逍。好像若是她不答应，便再也没有机会，而并非是她没有机会，是他。
或许是过于高兴，杨逍只觉头脑晕眩，脚下发软，伴有很轻微的疼痛从手心传来，他一晃，纪晓芙支撑不住他，两人双双倒地。
“杨逍？你怎么了？”
纪晓芙惊慌失措，抬手去摸杨逍额头，他并没有发烫，反而有些冷，可能是生病了。纪晓芙撑起身，用尽力气扶杨逍，不过片刻，他却又恢复清明，冰冷也退去，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芙蓉簪因着方才那一跌，从纪晓芙发间滑落，滚到了杨逍手边，裂痕更深。杨逍醒来便摸到温润的玉簪，纪晓芙鬓发散乱，脸上还存着担忧，连连问他可还好。
杨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那种晕厥感只是一瞬间，他下意识低头去瞧隐隐作痛的右手掌心，右手捏着白玉芙蓉簪。
“没事，可能是太累。”
杨逍对上纪晓芙的眼，微微一笑，将簪子拿到她面前，道：“倒是它，该重新打制一二。”
纪晓芙接过簪子，盯了片刻，仍旧不放心地对杨逍道：“你真的没事？不然还是瞧瞧大夫。”
杨逍拉着纪晓芙一同从地上站起，道：“晓芙信不过我么？”
尽管纪晓芙见杨逍的样子确实很精神，但脸色苍白，眼下还带着青影。
“那我们尽早赶到蝴蝶谷，还有，峨眉与武当的结，能让我自己来解吗？”
何止是这个结呢？跨不过的，只是心中的结罢了，纪晓芙扯出了一丝微笑，两人便重新收拾，继续赶路。
他们离蝴蝶谷还有大半的路程，这一日晚间，两人又进了一座镇子，此地人烟稀少，街市并不热闹。杨逍牵马寻着落脚之处，凉风瑟瑟，稀稀疏疏的摊贩叫卖，远处颤巍巍走来个耄耋老人，挑着担子，上面挂满栩栩如生的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