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澄】无端羡芍药

卷·壹.
【除瑶未得】
域场内，千万支银箭汇聚，箭身无一不通透，银洁。台底人潮涌动，很是“热闹”，而域台中央，惴惴独立着俩人。
正是蓝曦臣和江澄二人。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这两人从小关系就不赖，可...看今天的情形，怕是不好说啊...
江澄面上常年不带笑，现下的更是耷拉几分，阴沉不已，眸子里黯透出些怒意。
再看蓝曦臣，他本是莞尔的笑面此时尽消，破天晓染上些许哀愁苦闷之意。
而在台上旁侧，架着一身着素衣的男子，从他低垂下的发鬓间可以隐约看出那人样貌，身上虽仅有几处擦伤，并未大碍，可整个人看着十分颓败。
气氛甚是压抑。
他们凝视着彼此，皆是一言不发，不管下面如何，仍是不动声色，然而终还是江澄先动了口。
“怎么，你想违抗我？不不不...别忘了，这次的“除瑶之会”，可是大家举荐我的，也别忘了，你乃堂堂泽芜君，是蓝氏现任宗主！你想怎么样...想护着那苟延残喘之人吗...？”
江澄情绪不稳，口上也定是不饶，所讲之话令人不悦，后言却满是颓然，不知为何，江澄看到蓝曦臣如此这般维护金光瑶，竟为了金光瑶一事闹到域场中，真是…可笑。
可笑吗？
当然可笑。
他江澄怕什么，可...
“阿澄，待我成家之时，定娶你为妻。”
江澄脑海里蓦地就闪过这句话，此话蓝曦臣对他说的。彼时年少无知，他竟一口应下，若是现在，他必然会跟蓝曦臣争论一番，什么叫娶他为妻，自己会是断袖？还是下面那个？
想着儿时的青梅竹马，玩闹嬉笑，可多好啊...然而现在呢？不了，不了...没事，他江澄不在乎，完全不在乎。
他的思绪游离无影，却忽地被那人的润声拉回：“并非如此，只是蓝某认为这刑罚未免太重了些罢，还望江宗主...”
江澄听他这番言语，心内愈发酸涩，未等他言毕，便扬声截断他的话头：“不可能，金光瑶本就作恶多端，我为何要替他减刑？”
他只觉眼睛涩得很，眼角微微湿润，露在袖外的手紧攥着，薄唇抿成一条线，俨然是一副倔强不甘的模样。
“不...”蓝曦臣波澜不惊的面上也浮现出几丝裂痕，欲清喉再言。
“舅舅！”
忽地就传来一声惊呼，无意间打断欲言的蓝曦臣，那人面上露出惶恐之色，瞳孔紧缩，眉间偏上处一点朱砂格外引人注目。
来者正是金凌。
金凌被管佣拦在台外，使劲挣扎着却无法上前，他高声对江澄喊着：“舅舅，小叔叔回来了，他没有恶意！”
这些道理江澄怎会不知，但这次是他说什么就能够解决的吗？金光瑶人回来了，可他做的孽还在，这次“除瑶之会”便是四大家族和商出的，他又能够如何，仅凭他一人之力舌战群儒，又有何用！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江澄的情绪不由得被金凌扰乱了，他怒道：“你个兔崽子，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