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家人的远逝

我再见到她时，已经是两年后。
两年间，辛塞利亚的宅邸被查封，军队被收缴，所有商路终断。我和凯瑟琳，混在军属的行列里，和军队一起来到了洄冥。本以为又回归了流浪的生活，幸运的是，镇子上卖面包的艾玛太太收留了我们……
我开始学着杰巴克先生的做法，尝试做巧克力馅的面包，凯瑟琳有时候会帮忙清洗衣物，不过，果然食物方面的活不适合她。
军队里的家伙说伯爵已经死了，但说法各不相同，有的说是暗杀，有的说是自杀，甚至有人说是纵欲过度暴毙了，总之都不可信。知晓克希顿•辛塞利亚的人都闭口不谈了，不了解的还在揣测其性别。
可我内心里一直不相信。克希顿伯爵，杰巴克先生，一定不是轻易就会死掉的人吧……我这样想，我这样想……努力地不去接受死亡的“事实”。
然后，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一辆破旧的马车停在了隔壁的药铺门口。还是走的时候穿的那双皮靴，膝盖处的布已经泛白，单薄的棉夹克，鬓角长了些，下巴上留起了小胡子，不得不说，像是老了一些，但、身形依旧熟悉————“杰巴克先生？”
他顿了一下，略带吃惊地看着我。
真的是他。我跑近了两步：“伯…伯爵在里面，对吧？”我指了指马车。
他没有回答，脸上显现出惨淡的微笑：“我要买些药……”说完他迈进药店，留给我一肚子的疑问。
“唉？等……”等等啊，我还什么都没搞清楚，这两年你们去了哪里，明明也是和平常一样出门……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放着我们不管？不是说，我们是……家人……吗？
下意识地敲了敲窗框：“伯爵？克希顿伯爵？”白色的布帘随着风微微摆动，衬托出静得吓人的气氛。没有人回话。
难道是睡着了？
我用手指偷偷掀开窗帘的一角，却被吓得缩了回去————那双不同寻常的眼睛就近在咫尺。我又撩开帘子，她就靠在内侧的窗框边上，直直地盯着我。我感到浑身发毛，尴尬地笑了两下，结巴地说：“伯爵，我……我是，夏达……好久不见。”
她却继续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如果不是因为看到她眨眼，感觉就像是个死人……“伯爵……”仔细打量着她的眼睛，却一无所获，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热情，徒有陌生和死寂。
很奇怪。那个会和我抢蛋糕，总是贪睡，脾气不怎么好，为人冷漠自尊心强没有同情心不懂得尊老爱幼衣着死板相貌平平跳起舞来笨手笨脚还和小孩一样的……好像两年不存在，过往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像话剧一样重现出来。
“以后你们和我一起住，不需要考虑赚钱的事，不用风餐露宿，不用流浪，安全又稳定，怎么样？”穿着羊绒大衣，戴着高礼帽的奇怪女人，蹲在我和凯瑟琳面前。因为天色太暗看不清她的脸，但，她在笑。
“感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
“但是？啊，出行方面我可以不干涉，不过要有邃跟着，安全第一，其它都很自由。还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