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热度（现实向一发完）(2)

我也愣住，低头看看自己起满了疹子红肿泛着血丝的两条胳膊，我知道这会儿我应该满脸也都是这渗人的疹子。
也难怪，的确看着是有点儿吓人。
笑容僵在脸上片刻，便再度化开。
“嗨，没事儿，不就过敏吗，能有啥，你别瞎想了，我没事儿。”我这么说着，故作轻松的语调，就差连自己都信了。
——
-演出的那一天，晚上的空气漂浮着一丝凉意。
化妆师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儿，才把我这一脸的疹子遮得干干净净，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恢复成了那个翩翩笑着的挺拔少年。
九郎一直守在我跟前儿，拉着我的一只手，满头大汗地端着个小电风扇给我往大褂袖子里灌风。
我知道，他怕我痒，怕我乱抓。
包子最后拿着体温计过来时，距离演出就已经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体温计显示着三十八度五的度数。
周围人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最后是接了一宿电话的经纪人一脸凝重地走了过来，弯下腰对我低声说：“辫儿，怕是情况不利。”
我感觉九郎在我旁边儿身子抖了一下儿。
周围的讨论声愈发嘈杂。
好像这个世界只等我作答一样。
只等我作答一句，好像便可以平息这场蓄势爆发的战争一般。
没人给我选择，也没人为我挡在前面。
于是我便如每个人所期待的那般，说着坚定又简洁的话语：“好，我知道了，没关系，上，我们好好演。”
说的时候，我下意识抓住了九郎搁在一旁的手，他像感应到了似的，立马又轻轻罩过来另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我。
众人安心散开的时候，我才听见他压着嗓子难过地问了一句：“你受得了吗？”
瞧，他总有这样的能力。
能将我用尽一切力气拼凑起来的勇气全部撕碎瓦解。
——
-再上台的时候，杨九郎走起路都特像个鹌鹑。
我知道他害怕，紧张。
我羡慕他，因为我不被赋予拥有这种情绪的权利。
我仍然笑着侃侃而谈。
同时浑身上下像是被许多小蚂蚁咬噬一样。
看着台下如浩瀚一般的观众，看着一张张年轻的笑颜，看着无数支棱着的手机，和咔咔作响，黑洞洞的摄像机。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头晕，我怕台下发现我的不对劲，下意识胡乱去抓杨九郎的手，想他大概能扶我一把。
可他没有。
我看着无动于衷装傻充愣的他，又攥了一把他的手。
他却摊着手，没有一丝一毫要回应的打算。
突然有股悲凉冲上心头，从胸口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笑着松开了那手，也不再看那张熟悉温暖的脸。
对啊，这是台上。
这是台上。
我提醒着自己，脸上仍然笑得开心，一撇头的功夫，却看见身边站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瘦得已经是棱角分明了，那身儿新做的大褂都松垮得厉害。原来，他也好用力地在笑啊。
——
-返场的时候，我用红肿的双手捏着话筒，朦胧间看着台下，突然有些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