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命（中）

二
任务不过是渡她。
对于南轩这种性子的妖……或说鬼……
也太难教化！
青瓷搬着小板凳日日跑到巨龙骨旁边去教导南轩。
但南轩好像满脑子都是些异常佛系的想法，都快把他洗脑了。
任务成功的标志应该是她脖颈上出现一朵佛莲，全身皮肤蜕变，但是她仿佛往相反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三
青瓷无奈，直接将她带到了师傅面前。
司命仙君和南轩聊了两句，觉得这琴妖简直，简直比，简直比他斗佛。
“这次任务就算你过了。”
司命重新拿起司命笔。
“那我怎么办？”南轩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徒儿你带她下去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职位适合他。”
“是。”
天宫兴许真的很美，到处是飘渺的雾气，只是在。南轩眼里，比地宫还压抑几分。地宫的压抑不过是活人的臆想，真的看得开的是爱地宫的，天宫不过是掩饰了人们贪欲的地方，一群衣冠禽兽。
“人鬼真的殊途吗？”南轩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们在一起以后，鬼会吸食人的阳气，最后会被克死，人最后也会因为阳气散尽而死。”
“那仙鬼呢？”
青瓷脸上露出鄙夷：“哪个仙会傻乎乎地愿意娶一个鬼？”
南轩点头不语。青瓷觉得他在南轩脸上漠然中看出了嘲讽，无奈，苦涩……她有妖族那种惊人的容颜与身姿，却没有妖族的兽欲，她仿佛最爱清欢，本性无欲无求。
偶尔的，眸子里有浮光掠影般一抹企盼。
“我走了，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转身间，他看见她脚下朵朵佛莲盛开。
他确实不屑与妖鬼为伍，但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就无从得知了。
四
南轩回去躺着了。
没想到躺着躺着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翻天覆地的十三年，天宫地宫大战。然而所有经过她的人，全都不知道被什么控制，不想靠近，也不敢靠近她。
大战末尾，天宫将胜，南轩这才醒过来，揉了揉眼，好像知道自己睡觉的地方要没了一样。
“那群衣冠禽兽又在干什么。”
南轩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去哪里，想了想，慢慢坐了起来。她挠了挠脖子，摸到一朵佛莲，像伤疤一样烙印在她皮肤上。南轩这才有点慌了，手在空中圈了一个圈，然后狠狠地打在佛莲上。
没用。
青瓷不就是想把她渡入天宫吗？至于还弄这么个东西吗？
南轩有点郁闷。
紧接着她猛然发觉——
她就是佛莲。
“嗤，我无聊这么多年，倒是让我遇见一个有聊的事情。我是……佛莲？”
南轩觉得讽刺。
果然是清欢平生，无欲无求啊，原来，她竟然是佛莲……
也是，只有佛莲才有这样勉强算干净的魂魄。
“可笑啊……原来真正干净的，都这么无趣。无趣才干净……”
只是再怎么郁闷无聊，大战这种大事她也得出点力。
南轩开始往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