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低语（速度松）(2)

算来他们同居也快七年了，最开始的日子里他们为生计奔波，明明同在屋檐下却常常只能够在深夜见到对方。彼时他们用贴在冰箱上的便利贴、手机发送的短信，以及其他所有可能的方式来倾诉对于恋人的思念，将爱意注入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像任何一对热恋的情侣。
如今最疲惫忙碌的日子已经过去，家中也不再纠结他们的关系，时间和精力都开始余裕，他们也进入了要命的倦怠期。
也许那些柔情蜜意都随着撕碎的便利贴和丢失的短信一同沉入了过去的海底。
前几天爆发的争吵究竟是为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回想起来只有轻松倒影出他身影的眸子，那双曾带有掩饰不住的爱意的眼瞳被迷惑与茫然所充盈。
我们之间怎么了。
轻松无声地发问。
小松找不到答案。
“小松？”
小松没有吭声，刚刚接到轻松电话的喜悦大概花费了他所有的快乐细胞，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喉咙紧绷，什么都说不出来。
轻松小心翼翼：“小松？”
小松曲了下膝盖想要蹲下，又烦躁地站直，他摸了摸口袋，被捏扁的烟盒空空如也，像他的心脏。
他也不清楚他现在到底怎么了，可能是夜晚特有的负面情绪催化作用，也可能是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轻松了，而轻松的这通电话刚好是点燃了他积压的思念，如今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求着名为轻松的氧气。
小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激起对方的同情心：“你来接我。”
轻松叹了口气：“行吧，你现在在哪儿？”
“轻松啊。”
“啊？”
“我好想喝酒。”
“你要是敢喝，”轻松语气很温柔，“那就别回来了。”
“喔...我有点冷。”
“那我带件外套给你，所以你现在到底在哪？公司？”
“没，我到楼下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听到轻松趿拉着拖鞋在地上走动，小松一抬头，和在阳台上伸着脑袋瞅他的轻松对上了视线。
轻松又急又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怎么不上来？”
“你不是说要来接我。”
“你，”轻松噎住了，“那你等会儿。”
衣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随后是开门的声响，空旷的楼道中回荡着轻松平稳的脚步声，下楼的时候就没这么有风度了，听起来轻松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准备跑下来。
小松听着轻松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不自觉地迎了上去，奔向他的恋人理应拥有最热烈的迎接。
“小松，我这几天想了一下。”轻松尽量保持着吐字的连贯，“在你跟我讲话的时候发呆确实是我的错。”
“但我真的没有在想其他人。”
“我只是在想，等我们老了以后。”
轻松的身影随着脚步声从楼道中浮现了出来。
“等你和我老了以后——”
轻松的话没能够说完，他望见小松站在楼梯口，仰头冲他微笑着，那确实是极其美好而又炫目的画面，他一脚踩空，跌入了小松的怀中，小松接住他，揽着他的腰，轻快地转了个圈，让他平安地踩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