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尘书 第8章(2)

孟颐白忽然有些恍惚，不知觉间喃喃道，“饼饼哥哥……”
许是他声音太轻，乔秉深并没听出他说的是什么，只好微微俯下身去问：“什么？”
孟颐白慌忙解释，“没什么，就是我小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哥哥……”
乔秉深不欲深探他人隐私，没有追问，孟颐白却主动老实交代：“他教我骑马……他……”
忽然却没了表情也没了动作，如同失去了牵引的傀儡，胡言乱语道：“后来……没了……我不知…我不知道了……”
斜阳静静地候在一旁，乔秉深忽然觉得有些刺眼，偏过头去眯了眯眼，孟颐白却一翻身从秋千上跳下来，伸手一扯，把乔秉深拉到自己身边，眼神一变，告诉乔秉深不要轻举妄动。
两个人挨得很近，乔秉深凝神细细听他自言自语：“干嘛啦，怎么又……不好！”
大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孟颐白拉着他的手才松开。乔秉深抬头看他，见他表情极为凝重：“乔哥，不对劲。我们现在就得回去。”
乔秉深只愣了一会儿，便点点头，弯腰拎起空空的背篓，也不问原因，跟着他往回走。
孟颐白边疾行边分神给他解释：“我刚才荡得很高，一下看见对面那座山峰上又有人在巡逻——初进山那天，也就是……五日以前，我跟佑哥也看见了。像北廊山这种天险，就算是两国交界之所，也根本不必巡这么密集，恐怕是羌族又有异动，必须尽快报告给大哥，让他定夺。” 
五人挤在罗北裕和纪由之的房间，一起商讨此事。
“确实不对。我看……需要回益州城查探一番。”纪由之坐在罗北裕床边，眉目拧巴得很紧，“可是……”
罗北裕经过几日的精心治疗，已经大好，他靠坐在床上，闻言挑眉，捏了捏纪由之的手。“我同意。由之……你去吧。”
纪由之声音低低软软，小声嘟囔起来，“本来就是应该我去，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
“我没事。”
“我身上没有官职，不会被搅和进什么官场阴谋，” 纪由之点着头，温声给大家解释，“你们不清楚，那些管得着管不着的破事……而且我熟悉益州城，比你们几个初来乍到的绝对有优势。”
“况且二哥你武功在我们之上，如果想不打草惊蛇，还是你去合适。”宁佑见他们深色都泰然自若，便也坦坦荡荡说起纪由之。
纪由之身上的事，本该一辈子埋在地下，等化成灰归了尘土，才教人安心。 
“那……我进城查探以后，若是我们多心自然最好。若不是，怎么办？”纪由之凝神细想，忽然问道。
“若不是，如果益州城已被羌族攻占，下一步必定要吞下最近最易攻取的樊州。我们若去樊州送信，也许会与羌族大军来个正面对抗，没多大胜算。”罗北裕直了直身子，接着说，“为今之计，只能南下沧江府，沧江府是重镇，有雄兵把守，须得知会驻军统领一声。”
宁佑迟疑道，“沧江府驻军统领……好像是郭振郭将军。”
罗北裕肯定道，“是郭将军。令尊大人的高徒。到时候，如果要趁羌族立地未稳拿回益州，请他马上出兵的话……也许还要靠你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