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向 | 永恒之轮（下）(2)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活动着手腕，声音和表情降到冰点。
“那可不一定，说不准你手上的是把玩具手枪，砸都砸不死人的那种。”我嘴角露出一丝蔑笑。
“拜托！好好看看你手上的望远镜，那也是假的吗？！”她用枪口指了指我的手，语气像在教训不成器的学生，“你觉得这个游戏的发起人有这么无聊？”
“哼，谁知道呢，没人清楚这个游戏的规则。你也一样。”我故作轻蔑地扭过头去，趁机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身后的情况，“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罢了。”
“你这...你这家伙！”她气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了，最后只好往地上跺了一脚，“非要我给你来一枪你才明白吗！白痴！”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条逃生方略，虽然有些下作，但应该有用。我先在心里默默道了个歉。不过她可是要夺走我赖以活命的工具的人，怎么对她都无所谓吧。
“我倒是很愿意让你登duan娘，嘿嘿...”我说着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台词，油腻的目光从她算得上可爱的脸庞往下移，经过修长白皙的脖颈，艺术品般精致的锁骨， 曲线柔软光滑，散发着属于少女的气息。①
“变态！流氓！垃圾！猪猡！”她的脸瞬间被羞愤烧得通红，左手捂得更紧了，要是眼神能杀人我已经死了一千遍，“我居然还想着回来救你，真是瞎了眼！”
不管她怎么骂我，计划反正是通了。我连忙转身往溪流的方向跑去，身后响起了枪声，子弹却擦肩而过。正如我所预料的，她并不擅长用枪，加上被我激起的情绪波动，打不中也属正常。格洛克17是半自动手枪，一个精神紧张且不擅用枪的人很容易被上一发的后坐力抬高枪口，幸运女神再一次站在我这边，第二发子弹高得能打下松鼠。
我用尽平生力气奔跑在扎脚的草地上，无规律地跑着S型，耳边风声呼啸，第三声枪响却迟迟未到。她显然是反应了过来，这会儿一定正用双手握住格洛克冰冷的枪身，计算着下一秒我会朝向何方。沟壑已经近在眼前，甚至能看清边缘盛开着多少株野菊，只要再给我两秒钟...
一股猛力从我的背后扑来，子弹伴随着巨响钻穿了我的身体，紧接着是令人几乎要昏厥的剧烈疼痛，身体像被野兽活活撕开，赤红的血液飞溅，喷洒在滚烫的草地上，刺眼如打翻的颜料。两腿发软，大量失血夺走了我的体力，眼前一阵发黑，我摇晃着瘫倒在地上，剧痛和眩晕像两架马车来回碾压我的神经。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血液的铁锈味，那是死神的气息。无论我如何算计，还是没能躲开那颗宿命般的子弹。
“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眼前的野菊花开得绚烂，纯白的花瓣柔嫩如婴儿的肌肤，我想触碰她，却连手指都无法动弹。彻骨的寒冷与麻木从伤口处蔓延开来，树林里的梦想被汹涌的冰冷追上，面包，沙发，浴室，家人，那些支撑着我逃出森林的东西刹那间变得遥不可及，我徒劳地睁大双眼，看着她从我手中抠下望远镜，她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听不见，失血性耳聋抹去了我的听觉。
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我缓缓闭上眼，任由寂静给我的尸体披上一层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