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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辟地 5 普通人的命

2023-04-02神话伏羲开天辟地 来源:百合文库

风长老和代族长深色凝重在一边查问回复的巡事;无论怎么说依然是族长不二人选的女希也在一边旁听,时不时拍打地面的尾巴尖很好地说明她此刻的情绪;原本成半包围状态的人群也不那么严密,刚刚为了女希长的称呼撕扯的两伙人丢下了对手各自成圈窃窃私语;伏夕的母亲此时俨然是一场谈话的中心人物,在几个相熟主妇的搀护下,仍然一边拭泪一边絮絮地述说关于伏夕的种种——大概听得到几个模糊的词句,好像在说什么“尿床”、“发烧”之类的。
满场中只剩下似乎与此无关的当事人伏夕,还有一个大概纯粹看戏起哄的十巫长。
两个人一字排开相距十来步,却都只看着眼前的人声鼎沸一言不发。并且很有默契的绝不与对方说话——人的本能就知道,在这个时候不适宜表现出任何站队的倾向。
伏夕心里倒觉得很有意思:堂堂一个十巫长,想不到也是孤家寡人。
“你这小子,着实是有点儿可怜。”终于,还是十巫长没能抵抗住一派热闹中落单的别扭,不知道什么时候向着伏夕这边凑了凑;只不过仍然目不斜视看向前方。
伏夕也没有看十巫长,只是声音不大的顺茬接上:“还行吧,可怜不可怜不好说,倒霉是真倒霉。”
“族长这个位置,值得你连命都不要么?”十巫长说话,真是句句见血。
“当然不值得,所以我不是为了当族长。”这些话无论怎么说,大概也没人信,但是既然有人问,伏夕觉得还是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哦?愿闻其详。”十巫长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下,挑了挑眉毛;但伏夕猜的没错,伏夕的回答,他当然是不信的。
“十巫长还记得您的旧营地是什么样儿吗?”伏夕开口就后悔了,他这种前后八竿子都不挨着的聊天方式,是导致他无话可聊的主要原因,现在这时候,也许有前一句就没后一句;不应该浪费。
就在伏夕想着怎么组织语言重新回到十巫长的问题上,给自己多争取一个场外辩友时;十巫长居然低下了脑袋,盯着伏夕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回道:“你想解封暗区么?”
这一回轮到伏夕惊讶:“暗区居然可以解封吗?”
伏夕抬头正好看到十巫长以一个自信非常的姿势再次昂起脸面向前方,这个姿势和伏夕的身高导致伏夕只能看到十巫长骄傲的下巴——或者说,连下巴都流露出来的那种骄傲。
“暗区——跟营地一样,是一个地方罢了——不过大部分人,对暗区讳莫如深。”这一次十巫长眼前的前方,不再是喧嚷的人群,而是他的回忆。
“所以,您知道为什么会有极火和极石吗?”十巫长一语点破伏夕闯进暗区的动机,甚至无意间透露出关于暗区更大的探索空间,获得了伏夕极大的敬意。
十巫长低头一乐:“小子,我欣赏你的探索精神——但你没法从一个愚蠢的问题里获得正确答案。”
发现族中除了长老以外,还有一个有可能知道暗区种种的人物,对伏夕来说,无异于宝藏——不想放跑宝藏的伏夕搜肠刮肚的想怎么提问,但他们的交谈已经被注意到了。
代族长、长老和女希的目光从远处扫过;接着代族长就朝旁边的巡事招手,指着伏夕和十巫长的方向说话。
 “小子,暗区——只对普通人来说是禁忌——尤其是——对你这种毫无畏惧的普通人——我们的时间到了。” 显然,十巫长注意到了来自代族长的关注,重新拉开距离站好。
代族长和风长老带着几名巡事来到伏夕面前,几个成年人高大的身材将伏夕看似随意的包围起来——这种场面让伏夕再一次对自己的孤立无援有了深刻认识。
“现在害怕也晚了。”风长老又一次错解伏夕,伏夕没有纠正,只想听他继续说:“伏夕听判——风氏伏夕,破坏祭典圣物;擅闯暗区;顽劣难驯——圣物失窃尚未归赃,着即日起禁足于自宅内,直到圣物失窃一事查清,再行判断。”
“长老。”伏夕开口:“我还有最后一问想请教。”
风长老不想自己刚刚撇清嫌疑再节外生枝,只是代族长此时点头示意伏夕,只好颇不耐烦的回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过去您教授我关于极石极火和暗区的诸多知识,是为了让我跟女希一争高下么?”伏夕一语再次震惊诸人。
风长老倒是不慌,拱手站定冷笑:“不敢当,老身不过是传讲些自古以来的书文;也不曾透露过半点儿宗传秘辛——一些家常闲话,当不得当不得。伏夕天资卓越,仅靠只言片语,自学精进,老身不敢托大。”
伏夕再拱一拱手,弯腰长揖。
被巡事详细盘问过回到家中,母亲果然正精神抖擞的等候。
“夕儿,从今往后——你可都改了罢——”甫一开口,已是声泪俱下;方才进门时对着巡事尚能周旋得体,不过关上门,立刻化出一脸不能自已的悲痛——如果没有刚才对着巡事时的样子,眼下伏夕或者会认真的愧疚起来。
伏夕的无动于衷激怒了母亲,瞬时间就由哀戚转为暴怒,一手抄起洒扫用的条刷冲着伏夕劈头盖脸的打去。
伏夕累了,躲也躲得累了;不管怎么说,刮了碎片的事情切实,于是也不在意身上挨着。
母亲口中骂骂咧咧的喝声也懒得理会——无非一些颠来倒去的话,什么时候她都是这些说辞。
大概是发泄够了情绪,打了一阵,母亲撂下东西,又坐地大声哭嚎:“你这个孽子,你惹什么样的祸我都忍了——做什么要去掺和加封!”
伏夕有些头疼——时间挺晚了,虽然邻居也是习惯了他家里三天两头的热闹;但他自己很累——母亲的热烈欢迎,让他已经开始畏惧禁足了。
“我没有掺和加封——没有。”他不知道现在讲道理有没有用,但他不能让母亲的大嗓门帮他把莫须有的罪名落实。所以他只能更大嗓门的喊给邻居听——尽管不见得有用。
“我们普通人家,你怎么敢这么胆大包天去惹族长和女希长啊?你说呀你!你怎么敢有这个念头!”
不出所料——只要有个罪名扣在头上,面对母亲,解释和讲道理都等同于给自己认罪。
“巡事长,听了这么老半天,这小子到底是真无辜呢?还是就是嘴硬啊?”一墙之隔的邻居家里,确实没有邻居;只有代族长派来的巡事。
“谁知道呢?”巡事长已经斜卧在通铺上,半阖了眼帘。想到那个母亲得了宗室应承养老,保证一定好好管教伏夕时的样子,巡事长也不免半是风凉半同情的想:小子,都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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