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轮舞 上阙：预言(4)

血族的族公看够满天稀碎的雪花，缓缓开口：“退下，老夫，要再算血天！”
“是！”年轻的血族领命，退下。
血族族公待听到祭坛下方有锁链的声响时，用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在自己干枯如老树皮的脸上划出伤痕，污浊的血液从伤口流出。
族公没去在意是否是痛，他活的太久了，真要追溯起来，他是第一始祖那个年代的族人，于三代始祖继位族公，一直至今。
而这族公，缺了下身两条腿，左臂也只剩下一小截，身躯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骨头包皮，赫然是骨骼在外裹住皮肉。
或许你会问为什么始祖、真祖都更替到第八代了，这族公还能活着？
这也不好解释，不论是始祖还是真祖，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全部早夭，无一例外，有的是过劳死、有的是死在战场上、有的是因为某种病毒，总之没一个始祖、真祖是活到寿终就寝的。
但是其它血族族人却是很长寿，像族公这样从一代开始活到现在的，血族中还有不下百位。
族公的右手按在祭坛上，祭坛随这一按，开始晃动起来，祭坛下有一个隔层，里面挤满了手脚用锁链锁住的……人。
血族本身就是为了食物才入侵地球，让祖在战争中积累战功日后传火只是顺便。
血族对食物的要求很明确，健康的人血与人肉，他们会把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族捉回他们的位面，当做牲畜圈养，这些被圈养的人族在繁衍几代后，基本就没有语言能力，认知、常识、种族文化也全都消失殆尽，只能说是披着人皮的牲畜。
这些人畜在祭坛的晃动下，无声地化为血水，血光冲天而起，这浓郁的血光，将血族这几年来一直笼盖的乌云驱散，露出血族的月亮。
血族的月亮，是没有圆缺变化的，只有圆的样子，它散发出来的光，是血红的，异常的……可怕。
它不需要反射太阳的光，它由火直接供能，但在这个火快熄灭的时候，它的光也就逐渐消失了，它的中央出现了缺口，这个缺口在逐渐扩大，当缺口能把它全部覆盖时，火就熄灭了，血族就此终结。
当有缺口的月亮再次出现时，形态各异的族人纷纷走出房屋，去看族公，再算血族天。
得到暂时性补充的血族月，散下了些月华，这些月华，全数落在祭坛上。
在月华中，族公那浑浊的双眼里，看到了……
“血族，盛于九代。”
“希望……”得到启示的族公仰天长笑，“希望在未来！在九代始祖！”
他没能看到启示的另一段。
“盛其者，人间最恸。”
——
同样是预言，但结果却不相同。
一个终。
一个盛。
但是不管那个预言是正确的，八代真祖，至关重要。
无八便无九。
此乃天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