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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提携玉龙为君死 第一章 弟(又名:弟控)

太祖建国,国号大宋,杯酒释兵权,辗转百年光阴。神宗深感大宋积弊渐重,诏安石为相,力行变法,毁誉参半,安石两拜相,皆因心力憔悴,君臣无力回天。后神宗重振士气,亲自主持改革,倾注了一生的心血,永乐大败,神宗告慰先祖,羞愤难当,遂一病不起,终年39岁。哲宗即位,此时的变法早已不是当年为国为民的变法,已然演变成党争。神宗与王安石倾注了一生推行新法,却力不从心,最终也没有控制住新法的走向,罪在二人。可二人的初衷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世事弄人,事情在没做出之前,谁又知道它的走向呢?可怜的一君一臣啊。(站一秒神宗与介甫公)
又十五年,赵煦驾崩,皇太后谓宰臣曰:“大行皇帝无嗣,何人当立?”
章惇乃力荐简王,谓简王乃大行皇帝同母弟,当立,向氏则意在端王,谓端王长于简王,很明显,端王至少有一样是比简王出众的,他善做人。如曾布小人一众落井下石,自然是支持太后。
端王乃立,是为宋徽宗,徽宗在位,贬黜章惇,又听信蔡京谗言,立元祐党人碑,数司马光、苏轼等人罪状,几月后,章惇亦被列入元祐党人碑,世事弄人啊,章惇与苏子瞻本同科进士,同样的想干一番大事业,后因安石变法而分道扬镳,争锋相对。其时子瞻已故,章惇尚在,可笑啊,两人志同道不合,临了却仍然同被列在了党人碑中。(于是又站一秒子厚与子瞻)
故人已故,新的故事即将开始……
如今已是政和七年——群玉殿——
群玉殿是大内延福宫中的一所殿宇,虽然没有大殿延福殿、蕊珠殿那般光彩夺目,也没有移清殿、会宁殿那样雅致,但却也算是延福宫中排得上号的殿宇了。
群玉殿的主人出自富家,也就是当年紧随范文正变法的富弼的后人,自小颇有学识见地,宋徽宗崇宁元年,便诞下一名小皇子,是为徽宗五子,赐名赵元凌。政和三年,又诞下一子,赐名赵元冶。
赵元凌如今已然出阁,且已开府,同七哥济王赵元彻同居,赵元冶则年纪尚小,仍然同富氏住在群玉殿。
赵元凌自小好学,且什么都学,什么也都能学好,但要说精通,无非是骑马射箭,斗鸡宰狗的市井本事。
“五哥!”赵元冶正和几个小宫女在群玉殿前的小竹林里过家家,瞥见赵元凌来了,便起身拍拍屁股,朝赵元凌飞奔过去。赵元凌则笑着将他抱起来道:“小鬼头,我走了这些日子,想我了没有啊?”
“想啊。我日日夜夜不在想着五哥呢,饭都吃不下。”
“小子,说吧,是谁又欺负你了,还是又犯了什么错儿,要哥哥替你收拾啊?”赵元凌深知这个弟弟向来油嘴滑舌,其实说欺负实在是有些过分。赵元凌因着箭术了得,颇得皇帝宠爱,只不过比起天资聪颖的三哥、好学的老九和身为太子的大哥,他要略逊色一些,但在诸皇子中,也绝对算不上平庸了。自己这个同母的弟弟也是了得,不仅嘴上像抹了蜜一样的甜,才思更是直逼三哥,昨儿在皇帝跟前儿问答,再一次获得了皇帝的赞赏,他随即便要求可以和搬出去的哥哥见上一面,按照规制的确不行,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也就是弟弟思念哥哥了,皇帝当即便答应了。
“哥哥,下次狩猎的时候,你多露一手让爹爹看看,到时也可借机回来看望我和娘娘啊。”小孩儿嘟着嘴道。
赵元凌爽朗笑笑,“狩猎而已,那两下子够了。”
小孩儿却不服气了:“哥哥,你看看三哥啊,他哪一次作对不是使出浑身解数博得爹爹欢心啊。咱们可是兄弟俩啊,哥哥主武,我主文,还不信赢不了三哥。”
赵元凌将弟弟放下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咱们习文习武,都不是为了讨得爹爹的欢心。你,踏踏实实地学。”
赵元冶舔着手道:“那为什么三哥可以?他凭着这个,可以随时进宫。”
赵元凌拍开他的手,正要进行更深层次的灵魂拷问,却见娘娘从里屋出来。虽然已经三十出头,却面容姣好,望上去像是刚过二十的妙龄女子,当然,后宫女子如果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未免战斗力有些低了。
她盈盈笑着道:“五哥才出去把天,你这小子就忍不住,你们兄弟情深啊, 我也就放心了。”
又对赵元凌道:“五哥啊,以后回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多了,咱们也不去羡慕你家三哥,自家过好日子就是了。那么大早来,一定是馋梅花汤饼了,你自小爱吃,我早早准备了,以后进宫的日子少了,这梅花汤饼,我也只有做给老小吃了。”她摸着赵元冶的脑袋,漾出赵元凌久违的笑。
“唉,是啊,外边儿人做出来的梅花汤饼的味道,总是与娘娘的不同。”
接过宫人手里的汤饼,赵元凌便大快朵颐,几口就解决,半大小子饿死老子,这么一小碗汤饼,怎么能满足一个十五岁少年的肚子呢?富氏见他吃得畅快,也十分满足:“五哥,你如今已是大人了,可对?”
“娘娘这话说的,儿虽未加冠,可也已经搬出大内独自居住了,不是大人是什么,娘娘有什么话且直说来,儿自有应对之法。”青春期的孩子大概都是这样。
富氏点着赵元凌的鼻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哦。你爹爹这些日子正张罗着给你们几个开府的兄弟们议亲呢……”
赵元凌闻言立马跳起来叫着:“娘娘,我还小。”(啪啪打脸)
“是谁说自己已是个大人了?皇子议亲,你以为是小事吗?这第一步是从宗室大臣的家中选取适龄女子,既要合上八字,又要德才兼备,你家爹爹还得顾着些大臣们之间的纠葛,哪里有那么容易就定下来的,还没个眉目呢,你就沉不住气了?”富氏耐心劝解着。
赵元凌心中其实已经有个人的位置了,如今听说爹爹要给自己议亲了,便着急起来,还唤过将才陪小皇子过家家的宫人带着小皇子去玩儿,他则挽着富氏的手进了里屋,小声道:“娘娘,儿心里有一个人,因此无状,这心事儿只与娘娘说了,从未对其他人说过(继续打脸)。”
富氏仍然面带微笑,听他说完。
“这个人,说起来也是名门之女,是武康军节度使朱家长女。”
富氏听完仍然是波澜不惊道:“嗯,我也听闻过她的好名声,应当是个良配……五哥,是你一心念着她,还是她也念着你呢?”
“娘娘放宽心,她也是有意的。”
“如此,我便好到你爹爹那里去卖一卖脸了,只是我可得跟你说好了,若是已然被人先下手了,我可不担这责。”
“娘娘说的是,成与不成,皆是命中注定。”(这样说多半是不成,哇,这一波剧透操作)
(怪我这乌鸦嘴了)虽然说富氏已经答应儿子去皇帝跟前儿说说这事儿,可总也得找机会见到皇帝才好啊,因此这事儿也就这么耽搁了。
赵元凌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于是只能在王府里耐心等待了。赵元凌箭术好,那或许是天赋,可他的枪法,若是展露出来,在汴京城可算上乘了,只这一点,天下人都不知道。说起他的枪法,传授之人可真是大有来头了,虽然在汴京城中名不见经传,可在江湖上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不用我揭秘,你也应当猜到了吧,哈,那我就再卖个关子,搁这儿不说。
至于赵元凌这个年纪的同学,大都心性跳脱,爱出风头,赵元凌亦然,不然也不会把自己高超的箭术使出来,至于这枪法,他只是觉得不够火候,仅此而已。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赵元凌也是很刻苦的呀,每天早上都会在院子里演练枪法。这日亦然。
但见他的常随燕幽从角门处过来,手里捏着个帖子。
这燕幽原本不叫燕幽,叫燕虹,赵元凌不喜这个名字,便给他改了,诸位且注意把名字倒过来。燕幽本不是本地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哪里的人,多半是自小便被人牙子收了去,卖到京城里来,燕幽先侍奉过一家儿了,因其人十分机灵,在家宅中风头不小,也是那主人家仆众心眼子小,欺软怕硬,欺他无父无母,把他告到了官府,可怜当时一个八岁的孩子,幸而被富氏买下,养在富家,亦教他一些诗书,他自也学得些斗鸡宰狗的市井活儿。赵元凌刚搬出禁宫,正缺人手,自然是自家人用着放心,且燕幽机灵,也算忠心,年岁尚小,给赵元凌做常随正合适。
“何事?”
燕幽将帖子双手奉上,道:“朱家哥儿送的帖子。”
朱家哥儿就是朱琏的兄长,赵元凌从未同他有过深交,但封皮上的字他是认识的,决计不是他写的,显然是妹妹碍于礼法,假借哥哥的名声罢了。
那又是什么让一名门闺秀冒着众人的口舌,大着胆子给自己来信呢?
对于她的事情,赵元凌无不上心,然而帖子里并没有说明她大胆来信的原因,只是叫他务必到李师师的芷苓轩一聚……
本来她二人只要安安稳稳地等待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举动,而如今她一反常态,定然出事了,赵元凌心下忐忑起来。
正出神间,七哥赵元彻便冷不丁从他背后窜出来,着实让人心惊。
赵元彻,是徽宗帝的第七子,自小便没了母亲,虽有乳母,态度却十分冰冷。在宗学中常被宗室兄弟们欺负,而赵元凌,从小就是兄弟中最仗义的一个,自然看不惯他们欺负幼弟,因此总是替幼弟出头,也常把幼弟带到群玉殿来,一来二去,两兄弟便成了“死党”。出阁后,两人更是被分在了一府居住。
“我说七哥,你走路都不带声儿的呀?”
赵元彻却不以为意,已然把头探过来道:“是不是朱家姐儿给你来信了?是不是要去樊楼?是不是……”
“出事了。”赵元凌仰天叹口气,说着便叫燕幽备马。
谁知赵元彻也求道:“哥哥,我也要去。哥哥放心,弟弟不会给你惹麻烦,若需要,弟弟也能做个下手啊。”
望着弟弟一脸地期待,赵元磷也不忍拒绝,况且,这个弟弟从小乖巧,的确从未惹过麻烦,便欣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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