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流水似火(4)

琴师摆好古琴，把姒火放歪的棋子摆正，捡起白子下了下去。
“哎呀，我忘记了。”姒火颤抖着，又放下了手里的棋子：“我输了，您别笑我，我输了。”
琴师把琴递给她，姒火愣了一下，低头哭了起来。
“是琴师的约定吗？”姒火问他，“从前也有琴师跟我约定，对弈输的一方弹琴。”
琴师把姒火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她抚摸着手里的宝物，三两下，琴上流出溪水的声音。
“真是的，人瞎了，做什么都不行啊。”姒火低声说到，又按错了琴弦。
琴师沏了壶茶，给姒火倒了一杯，给亲王的妹妹倒了一杯。
“你是谁？”亲王的妹妹问姒火。
姒火停了下来，双眼空洞地盯着前方：“您带客人来了啊？嬷嬷，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亲王的妹妹看了一眼琴师，试图把他拉走，琴师笑着推开了她的手，“这位是我的老友。”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和亲的是个最卑微的公主，皇帝一开始就没有谈和的打算。
西疆跟中原的战事停了没有半年就又开始了。姒火做梦都想当个将军，因为将军可以骑马，马可以带人去很远的地方。
她被关在寝殿里，成了亲王最讨厌的东西。没法哭喊，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讨厌。嬷嬷冒死给她求情，被亲王关起来，死在牢里，剩下的人也死的死散的散。姒火整晚整晚端坐在棋盘前，熬瞎了眼。
琴师把杯子送到姒火手里，姒火呷了一口，放下杯子：“您是中原过来的吧？”
“是，临州。”
“临州啊……”姒火想起了年前时光，不到一年时间，她竟像过了半辈子般去回忆。
亲王的妹妹喝不惯茶，走了，门口正碰上亲王。
“哥哥？你怎么到这来了？”
亲王没出声，接了火把丢了过去。
妹妹没料到亲王的举动，想跑进去把琴师拉出来，脚步顿住，笑了一声。
七
『您知道“别有天”吗？
知道。
哦？您难道进去娱乐过？（笑）
嗯。
那您知道晨哥儿么？
知道。
真想听晨哥儿唱歌啊。您听过么？
没。
那太可惜了，等我回了中原，带你去听啊。
嗯。
您也是个琴师，能不能弹一曲流水呢？
能。
（琴声起）
姒火也要死在火里咯，对不起啊。
没事。
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想听晨哥儿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