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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辫儿】明月照人来(番外二)

2023-04-02九辫九辫儿 来源:百合文库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
开往北京的火车鸣笛声响彻半空,穿行在完完全全属于中国的土地上,张云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歪在杨九郎肩膀上睡着的。
杨九郎抚着张云雷的手,一直也不敢太动,看了眼时间,火车也快到了。
“醒醒了,我的小神仙”
杨九郎微侧过头,轻轻叫着身边的人。
“知道了”张云雷闭着眼睛,其实已经醒了一会了,就是想靠着杨九郎,不想起,被杨九郎握着的手抬起来抱上杨九郎的胳膊,杨九郎笑了笑。
车厢人很少,对面也没有人,筱卓从后面送过来刚洗好的果子。
片刻,火车转了弯,张云雷也抬起脑袋望一眼窗外的风景,秋叶泛了黄,不过依旧活泼的在枝头跳着,杨九郎伸手捏了捏张云雷的脖子,“有没有酸啊,累不累?”
张云雷仰头动了动,睫毛忽扇的剪影挠着杨九郎的心尖,张嘴打了个哈欠,杨九郎上手去拍他张着的嘴,温热的呼吸沾了手心。
“起开,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杨九郎坏笑着收回手,又抬胳膊去理张云雷的头发。
“哎呀,你咋就没个老实时候呢”
杨九郎手上没停,张云雷嘴上嗔怪,自己却一动没动任他摆布。
“我的小神仙头型不能乱”
“酸不酸啊,都老头了”
“云雷,你一点都没变,一直都是我的小神仙”
“老夫老妻的”
“啧”
杨九郎摇摇头,嘴里还咂巴着。
“啥意思啊,这表情”
“老夫老妻这几个字儿真好听”
“傻样吧”张云雷把大褂下摆理一理,“这身大褂可真是有年头了”
“可不,那年芙蕖阁还在呢”杨九郎说完有点后悔,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时间真快”
“对不起,云雷,我,,,”
“嗯?”张云雷抿着嘴眼神天真,指着杨九郎。
“怎么了?”
“又说对不起,记不记得咱俩的约定啊,对不起就等于,你是傻蛋,哈哈”
杨九郎看张云雷笑得开心,把他搂过来。“说真的,这么多年,你跟着我,也没享什么福”
“说什么呢你,你一直都这么宠我爱我,我可是觉得特别幸福”
“把苦说成幸福啊,也不知道是谁宠谁”
张云雷眉间染上甜蜜,又靠在杨九郎怀里,窗外风景往后退去,张云雷的发丝有意无意的撩在杨九郎脸上,杨九郎拿了颗小红果递到张云雷嘴边,张云雷摇了下头,杨九郎放进自己嘴里,酸甜的。
到了北京城,这里安宁的没有北平一丝丝硝烟痕迹。黄昏的阳光还有些刺眼,张云雷眼睛眨了眨,杨九郎抬手环过张云雷给挡着。张云雷把头又侧过来往杨九郎身边低一低。
“九爷”
“北平都改了北京了,咱也该改改了”
九春点头笑笑,“九郎哥,车马上就到了”
一行人等到车往家里去,这片天,终于是蓝了。
到了地方,杨九郎先下了车,又拉着张云雷的手扶他下了车。面前是一座小四合院,两进的,东西叫人搬进去,两个人也进了院子。
两扇对着关的门,上各有一个小铁环儿,开门进了里面,虽然院子不大,但是有的东西样样齐全,垂花门两边的抄手游廊小巧精致,正房和厢房住人,还有南房做书房,院子里有砖铺的十字甬路,通到东西南北房屋门。
院子里没栽太多花草树木,杨九郎说等开春让张云雷布置,按他喜欢的。小花园里摆着两个两尺多口径的鱼缸,里面植着荷花,还开着。
“都这时候了,怎么还有荷花开着”张云雷见那荷花开的正好,心里喜欢,就过去看。
“这就是晚开的,我叫人提前寻了带花苞的,拿回来养着,要不然也是被人跟残荷一起收拾了”
“费心”
杨九郎胡撸胡撸张云雷的后脑勺,“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杨九郎本想叫人来帮着收拾屋子,张云雷只说自己方便,头天疲累草草睡下,第二天加上筱卓和九春一家子,一上午就收拾好了。
几口人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下午在院儿里吹吹风,这一天,随着日头从东到西的,也过得极快。
张云雷晚上洗漱完了回到卧房见了个箱子摆在桌上,铜锁锁着,张云雷过去四下查看,也没见是什么稀奇的。
杨九郎进屋顺便把窗户关上,“刚洗完澡,想不起来关窗户,这时节晚风凉,吹病了可怎么办”
张云雷只顾着看那箱子,嗯啊的应了杨九郎的话,杨九郎又拿了干毛巾过去把张云雷半干的头发擦一擦。
“这箱子里是什么呀?”
“你猜”
张云雷回头看了看杨九郎的故作神秘,“我去哪猜啊,咱俩的东西拢共也没多少,上午我都看过了,就这箱子是真没见”
杨九郎嗅着夫人刚出浴的清香,“钥匙在你那”
“在我这?我这里可没有钥匙”
“记得咱俩离开上海时候我让你带着的那个鲁班锁吗”
“当然记得了”那个锁,就是杨九郎不叫他带,张云雷也得带着。
“钥匙就在那里头”
张云雷扭了扭从杨九郎怀里出来,“就会卖关子”,转身去装着贵重物件的盒子里找出那个已经很旧的鲁班锁。
“还记得怎么解吗?”
“当然记得”
那年,是杨九郎手把手教张云雷的,“那时候咱俩才刚成亲啊”
张云雷听了杨九郎的话笑着红了脸,“我觉得,这么多年咱俩都像刚成亲那阵”
“是你懂事迁就我”
张云雷小声笑了一下,“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反驳了”,虽然有些生疏,张云雷还是记着,有卡住的地方,杨九郎又像当年一样握着他的手解开。
解开鲁班锁里面是一枚钥匙,时间久了,都染了斑驳在上面。
张云雷特别得意的拿着钥匙在杨九郎面前比划,杨九郎拿起拆开的鲁班锁准备拼好,“去打开看吧”
张云雷迫不及待过去开锁,锁芯和钥匙虽然许久未见,但是对的那个,就能立马打开你的心。
咔吧,锁开了,张云雷把锁拿下来,像拆礼物一样期盼着打开箱子,箱盖一开,张云雷眼前倏地模糊了。
张云雷鼻子一酸,眼泪也止不住在眼圈里蓄满,他看了许久,杨九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搂住张云雷有些颤抖的肩膀。张云雷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箱子,抚摸红盖头上龙凤呈祥的花纹,杨九郎握着张云雷的手把盖头拿出来,坠着的流苏上串着的红玛瑙还是那么鲜艳。指间所触,是美好久远的日子。
盖头下面是两身婚服,正红的云锦,吉祥如意的银扣,夹着装发结的锦袋,依稀可见当年杨九郎是怀着多么期许的心情迎娶张云雷。
张云雷紧紧攥着红盖头,眼泪落在上扬的嘴角,杨九郎忙为他拭去。
“我还以为这些东西早就不在了”
杨九郎扶着张云雷坐下,温柔拥着,“别的东西都可以丢可以卖,唯独这不行,咱们走的时候只能带着婚书,我就让人把这箱子送回了北京乡下老宅子,幸好,这么多年了,还保存这么好”
张云雷伏在杨九郎肩头,嘴唇冰凉吻了下杨九郎的侧脸。
“云雷,我这辈子没成什么大事,就这一件,娶了你,就是给我杨家祖宗最长脸的事”
张云雷没忍住笑了,“哪里有那么夸张啊,谁知道祖宗认不认我”
“说什么傻话,要不是你在我身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哪有不认的理,你是我夫人,是我杨家的人”杨九郎起身去张云雷拿鲁班锁的盒子里找到了红豆坠子。坐回来绕着张云雷的手腕系上。“往后不用干活了,就戴着吧”
“谁说不用啊”
“我说的,以后什么活都不许你做,就安心做我九爷夫人”
张云雷哭的嗓子有点哑,捧着盖头不肯放下,“又叫哪门子九爷,叫人听了落话柄”
“我知道啊,放心,我的意思就是以后你就安心享福就得”
红玛瑙凉凉的,被张云雷手心捂热。
“要不要再试试婚服?”
张云雷摇摇头,“不了吧,放那挺好,如今穿起来倒是糟蹋了”
“怎么会呢,那就是我们的婚服,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到什么时候我的小神仙穿都最好看”
杨九郎到底是哄着张云雷穿上了这身按照‘慕九’款式做的婚服。张云雷的娇羞是杨九郎永远也爱不够的,合身的婚服穿上又脱下,再被小心珍藏。
他呀,依旧是杨九郎心里那个误穿舞裙,打抱不平,为他量体裁衣在他心里种下红豆的小神仙。
而他,还是他的九,他的郎。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我们爱了两个时代了,在新的时光里,再成一次亲。
荷花酥,杨枝甘露,栗子蜜糖,桌上天天摆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张云雷都犯愁自己最近长肉的小肚子。
杨九郎提着半袋松子进来,张云雷一脸不高兴。
“谁惹我夫人不高兴了?是不是又跟他们玩牌输钱了?”
杨九郎放下东西过去腻咕,张云雷推了推杨九郎也没推动,索性也不挣扎了。“去你的,谁输钱啊,我什么时候输过”
“好好好,没有没有,谁敢让你输啊,输了就撒泼”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那怎么了啊?跟我说说”
“九郎”
“在呢”
“九郎~”
“在这呢”
“我都长肉了”
杨九郎扑哧就笑了,看张云雷还低头捏自己的肉肉。
“杨九郎,你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胖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你哪胖啊,我巴不得你再多吃些呢”杨九郎说话剥了颗栗子,张云雷没好气的叼进嘴里,差点咬着杨九郎的手指,杨九郎嘴角放不下来的笑,重重的亲了一口张云雷多了点肉的脸蛋。
“九郎,我感觉我现在除了吃睡就是遛弯,玩牌,听戏,我感觉我,,,”
“开心吗”杨九郎打断了张云雷的话。
“嗯?”
“这样的日子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有你在就开心”
“那就行了”
“你把我当成猪养了”
“才没呢,我就是想,把这么多年欠你的甜蜜都补上”
张云雷转过来咬着一颗松子仁送到杨九郎嘴里,“傻九郎,你不欠我的啊”
“嗯,那就算我宠你”
“你本来就宠我啊,我这么大人还把我当孩子哄”杨九郎又把荷花酥拿了一个喂了张云雷一半,自己吃了另一半。
门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张云雷走到门口望着,眼神澄澈。
杨九郎也过去,站在张云雷身旁,“下个雨你也能如此喜欢”
“喜欢,下到咱们家的雨,我自然喜欢”
雨链挂在檐下,雨打上面声音清脆,杨九郎看鱼缸里的花都枯了,“荷花枯了,晴了我去清了”
“别清”,张云雷踮了踮脚,看见缸里的枯叶,“《石头记》里黛玉曾说,留得残荷听雨声,便放在那里,过几日后院的池子修好了,把没枯的根放进去,来年还开”
“好,就依你”
细雨落荷花,云郎度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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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残荷听雨声,细细的讲一个故事,一个属于他们,也属于我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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