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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脑洞同人】《天教长少年》(二十六)水载花流

穗禾的话把润玉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等到开春以后,马上就是姨母的生辰了,你寿礼准备好了没?”
润玉抱着胳膊,微微侧过身来,反问道:“旭凤打算送什么?”
穗禾一挑眉,没半分犹豫地将旭凤的老底揭干净,“他说姨母什么都不缺,他就亲自弹首曲子,聊表孝心就好。”
“表孝心吗?”润玉喃喃,“但愿他这孝心,别把人气死。”
闻言,穗禾垂下眼睫,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暗自担心润玉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旭凤想要趁着母亲生日宴的机会,将锦觅介绍给父母认识?
他这算是默认支持了呢,还是反对?
润玉总是让她猜不透。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喜欢上他吧?
这个人,就像一本永远也读不完的书,每翻开一页,就会有新的内容,诱惑着她一直看下去。
但偶尔,她也会觉得累,怨他为何心有七窍,而她却时常雾里看花。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引得宣、沈二人向门口望去。
润玉走去开门,外面立着一名小厮,他倚在门边,挡住了室内的光景,问道:“什么事?”
小厮恭恭敬敬地回道:“大少爷,有一名姓卞的小姐,说是您的同学,来府上找您……”
鎏英?
润玉心道:她动作倒快,看来,要想坐山观虎斗难喽。嘴上忙吩咐小厮,“快知会门房,把人请进来。”
润玉转头同穗禾交代了几句,就下楼去迎鎏英了。
“可是有结果了?”
鎏英未等坐下,直截了当地开口:“果真如你所说,薛固城竟敢以身犯禁,私下里做那祸国殃民的买卖。”
润玉倒不似鎏英那般愤慨,世人熙攘来去,利字当头,便是悬崖上的黄金,也大有人舍生忘死地去凿。他只淡淡道:“这还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薛固城所为,是他个人之行,还是出自你们帮主之意?”
鎏英被问得一窒,踌躇道:“老帮主……应该……不会……”
见润玉望着她,那双沉静的双眸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鎏英顿时泄气般止了声。
润玉给鎏英倒了杯茶,伴着蒸腾的烟气,幽幽道:“卞伯父也是时候该更进一步了。”
鎏英禾眉一挑,“那也要我爸有那个心啊。”
润玉笑笑,意味深长道:“你有这个心,伯父就有了。”
鎏英双眼一瞪,刚准备开口说什么,一道喜气洋洋的女声插了进来,“玉儿,有客人?”
宣太太荼姚一脸笑意地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润玉身边,面向鎏英,她见少女的美丽中透着英气,不免心生欢喜,笑着用手肘推了推儿子,问道:“这位是?”
润玉答道:“妈,这是鎏英,我在英吉利留学时的同学。”
他又向鎏英介绍道:“鎏英,这是我母亲。”
鎏英礼貌地给荼姚问了好,荼姚的笑意就更深了,她装作诧异的样子,呼道:“怎么还站着?快坐下!笑梅,快给客人上茶……我这还是头一回见玉儿有朋友来家里玩,鎏英啊,你一会儿一定要留下来吃午饭啊。你喜欢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去做。”
面对荼姚的热情,鎏英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她是听说过这位宣太太的,出身世家,为人骄矜,她一直以为润玉的母亲是个傲慢的贵妇人,没曾想竟这般好相与。
她愣愣地报了几个菜名,得了荼姚一脸和蔼的笑容。
荼姚又叮嘱了润玉几句好好招呼同学的话后,满意地离开了。
润玉对荼姚异样的热情,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待送走鎏英后,一本正经地跟母亲解释:“妈,鎏英只是我同学。”
荼姚戴着金丝眼镜,边翻弄着报纸边装傻地应道:“妈知道啊,她是你同学,怎么了?”
润玉无奈地倚到母亲身边,“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闻言,荼姚叹了口气,她阖上报纸,摘下眼镜,抬手拍了拍润玉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打小啊就听话懂事,什么都不用妈操心。可独独婚姻这件大事,由不得我不操心。你三姨那里的状况,你又不是不清楚,她若自己有主意,早就从洛家的旁系子女里挑一个养在膝下了,能像现在这样?
“她那是等你自己挑个中意的,领到她跟前,给她敬杯茶就是了。别怪妈心急,有几个母亲不操心儿女的终身大事的?你弟弟五年前就已经订了婚的,你这做哥哥的可不能不抓紧啊!”
虽说如今受到东渐的西风影响,秦人的婚嫁年纪在往后推移,但传统观念到底根深蒂固,润玉也不怪荼姚催他,毕竟社会风气摆在那儿,可他跟鎏英,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就算如此,这和鎏英有什么关系?她真的只是我的同学!”
荼姚却不以为然道:“正因为是同学才好啊,你们一起留过洋,有过一样的经历,本来就有感情基础了,又能聊到一块去。”
对于荼姚的这么一番解释,润玉好笑道:“妈,你不是最看重人家姑娘家的品貌家世的了吗?你怎么也不先问问我鎏英的家世,就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荼姚拍了拍润玉的大腿,睨着他道:“你当你妈我老糊涂了?这年头家里有远见,有能力将一个姑娘家送到英吉利去留学的,能差到哪里去?”
润玉抬手挠了挠眉毛,听荼姚这么一说,居然很是在理,他竟无法反驳。
润玉沉默着,荼姚却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揭过,再接再厉道:“旭凤一直心性不定的,他这么飘忽着,外头风言风语多了,对穗禾也不好。我和你爸商量着,有意向把他们俩的事情给办了,但自来长幼有序,我和你爸总得先操持完你的事,再论你弟弟。”
润玉唉了一声,拥着荼姚,努嘴道:“那你和我爸看上了哪一家,打算把我卖去哪儿啊?”
荼姚笑着横了他一眼,“臭小子,胡说什么呢?甭管我和你爸中意哪一家,总要你自个儿真心实意的喜欢才好啊。”
“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润玉轻喃了一句,荼姚没有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润玉摇摇头,“没什么。”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宣太太荼姚的生辰。
这一日,帝都里的名门世家几乎倾巢而动,齐聚在了宣亲王府。
润玉微笑着回应客人们的问好,他望着一张张沉浸在此刻浮华中的笑脸,一瞬之间仿佛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好似这个国家不曾历过战乱,不曾受过创伤,大家仍活在曾经的那一场盛世之下,极尽所能地狂欢着。
“嗨,你发什么呆呢?”
一双手正要拍上润玉的肩头,又一次被他条件反射地避了开去,他一回头对上鎏英的笑脸,脱口道:“你怎么来了?”
鎏英挑了挑眉,道:“伯母请我来的呀。”
“呵,她还没死心。”
“死心什么?”
“死心要帮你我牵红线啊。”
鎏英扑哧一笑,拍掌调侃道:“伯母英明啊,我先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瞧宣兄你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把你往我家一领,保管我爸他老人家满意啊,从此耳根一片清净。”
润玉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声,接话道:“做戏做全套啊,要不咱们干脆把婚也给结了?”
鎏英本是想打趣润玉的,没曾想被他四两拨千斤地还了回来,她哪能真跟他结婚啊。
“不急不急,我们前脚把老帮主派给养子的心腹给除了,后脚就要联姻,那不是摆明了态度要和老帮主正面杠嘛,我如何也不能做把我爸往火上烤的事情不是?”
“人都抓了,判死刑也是迟早的了,怨都已经结下了,难不成你还指望姓薛的灰溜溜跑回去后不向你们帮主告令尊的状?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咱们坦诚相待,我才好决定要不要说服我爸同你合作。”
润玉没有回答,从路过的下人手里随手拿了两杯果汁,一杯递给了鎏英,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津门?”
鎏英侧首,“怎么?”
润玉勾了勾唇,“我同你一起回去,见一见老丈人啊。”
鎏英知润玉只是玩笑,也不曾在意,顺着这话问道:“我听说,宣大总理早年间给你定了门婚约,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有此殊荣啊?”
“洛家的。”
“洛家?你顶头上司,海关总长家?”鎏英见润玉颔首,不由奇道,“洛总长不是至今无所出嘛?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你的未婚妻至今还没有出生啊?”
润玉垂下眼睫,抿了口果汁,由得那甜腻的味道入喉而去,缓缓才道:“很不幸,诚如你所言。”
“难怪伯母要着急了。”
提及荼姚,鎏英便将视线移向了今日被众星捧月,光彩照人的寿星身上。她见荼姚正在向周围人介绍与她幼子比肩而立的年轻女子,不由好奇心起,下意识地想去问润玉,却发现他的目光也正望着那头。
“她是谁?”
润玉还未及回答,鎏英先听到不远处的一道声音插进来,“小锦觅,你瞧着酸不酸?”
润玉的视线转移向了声音的来源,他的叔父丹朱身上,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许是锦觅合了丹朱的眼缘,让他一见如故,时常拉着锦觅倾吐些宣家根本就没有人想听的话本故事。
“不酸啊,这果汁很甜。”
锦觅的回答换来了丹朱连连叹气,“孺子不可教也。”
润玉收回视线,道:“是我表妹,也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南粤沈家的二小姐。”
鎏英点了点头,霍然反应过来润玉口中之人是谁,震惊地小声道:“她不会就是米内说的那个‘小妹妹’吧?”
“呵,那个大嘴巴!”
鎏英见润玉的反应,估摸着自己是猜中了,心里默默地同情了润玉一把,嘴上却有点欠地学着刚才听到的话,“那你看着酸不酸啊?”
润玉弯着唇角的弧度,淡淡道:“不酸啊,这果汁很甜。”
“真的?”鎏英不信道。
“只有小孩子才非要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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