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忘情（不溯续）(2)

如是，我自过着怡然自得的生活，平日里酿酿酒，翻翻书。
龙族反叛一事就像落入水中的巨石，纵使当时溅起的水花很高，但水波也会渐渐荡平，直到再也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在所有人不在谈论这件事后，昊天再一次找到我。
“你明日找个由头去趟东海，帮我看看他过的怎么样。”昊天像是闲话家常。
“以我自己的名义去？我和那东海龙王可没什么交情。”我将目光移开，敛眸问他，“何况，我回来以后嘴里要是有半个‘好’字，你信吗？”
昊天怔住一瞬，苦涩的笑意在嘴角漫开，“有时候，这实话听起来确实逆耳。”
我方觉自己方才确有不妥，只好略略欠身道：“三日后我去昆仑采药，恰好路过东海，因着好奇去看看昔日龙族将军也是正常事。”
“你帮我看看！”昊天欲言又止，“我始终不相信，我的孩子就这样死了。”
我抬起头看着这往日里杀伐决断的天帝，似他这等身份，幻化出一个分身去看一看昔日情人足够瞒过天地间所有人，何必假托我的手。不是他不愿亲自去，而是不敢吧，这段情感他压抑到现在，害怕重新燃起。
我躬身答了一句“是。”，而后退出。
三日后，我落在东海之泮，捏着鼻子掐了一个避水诀就跃入水中。天可怜见，为什么我一个不会水性的要去看一条水底的龙。
入目数百根石柱，上面都盘着一条龙，手腕粗细的铁链连接着每一根石柱，也锁着石柱上的龙。我落到敖广身旁，往日里只知道他人形好看，不曾想原型也这般威风漂亮。
敖广见着我，微微掀了一下眼皮，问：“天帝是让你来赶尽杀绝的吗？”
“我路过这里，被一只不知名的鸟撞了一下，不慎跌落在此。”我扯起一个尴尬的笑，磕磕巴巴道：“这不是咱们也算是旧相识，我就过来看看你还好么。”
“还好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敖广绕过他的石柱，落地化身为人，几乎双目猩红，“你看看这海底炼狱可怖景象，听听这日夜不绝的妖兽嚎叫声，昊天他是怎么还有脸问出这等话来？”
“你还这样恨他？”
“我不知道，我累了。”敖光疲惫地闭上双眼，叹息道：“这里的一切终会将我所有的戾气一点一点磋磨干净，我已经无力再和这什么天命争斗。唯一不甘心的是，龙族难道只能永生永世被困在这里吗？”
我识别到敖广身上传来的一丝细微的灵力，这般微弱纯净，那不是他的灵力。电光火石间，有什么想通了，我决心帮他一回。
“你可知封神？如今天界仙位空悬，便是留给将来封神一战后升上天界的人。”我只能点到为止，望着他又道：“若是龙族之中有还是自由之身的，不妨试一试。”
当年龙族被贬下天界，每条龙都是登记在册的，若是能有小龙逃脱点名，那只有一个可能，天帝和敖广的孩子被敖广偷偷藏了起来。
敖广睁大了一双眼睛，惊疑之下不知道说什么，眸底渐渐泛上一层森人的杀意。
我慌忙后退几步，屏息低头道：“今日来东海见着每一条龙都被锁在石柱之上，又何来自由之身的小龙，我素来胡言乱语，希望龙王不要介意。眼看着日落西山，我还要去昆仑采药，就不在此多逗留了。龙王若是有什么话要带给天帝，在下定当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