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怪升级的一章《玄古纪:黑龙之歌》

打了这么久的酱油，终于有我秀的一章了，为了迎接南风节(春节)的庆典，各地的猎户都会收集奇珍异宝进贡，而至儿也想为自己所在的关家屯争光，于是非要拉着我出去打猎，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因为王宫和都市实在是太好了，可不久我也厌倦了繁文缛节和奢侈无度，于是也就“真香”了。
玄微子和鬼谷子两位先生听说了这件事，就让我们去往黑龙源探险，近几年来羽河中黑龙的数量逐渐变少，师傅要让我们看看能不能拉他们一把。
“师傅，这世上真的有龙吗？是什么样子的？”我有点好奇地问。
“废话，没有龙那些龙的图案是靠什么画的？你们穿越者的世界里也有龙吧？”玄微子有些生气地说。
“龙应该很厉害吧，我们为什么还要帮助它们呢？”我又问了句不该问的。
“因为这些黑龙帮过这里的居民，以往每年冬天，龙找不到食物的时候，人们都会在河边放贡品，可今年的龙还没出现，所以我们要把礼物送到它们家里。”
多说无益，我也不可能凭着只言片语就了解龙，所以必须去亲自看看。因为这次普通的打猎变成了看望老友，所以引起了宁安都护芊英的高度重视，她亲自规划路线并带队，由至儿和银子采购物资，很快便组织起了一支庞大队伍，这支队伍有四十二条狗和十四架轻型雪橇，这些狗中包括小白，要知道在北国，狗比人重要。队伍里的人有芊英队长，银子，我和至儿，其他人是十三名都护府女兵和十一名男性戍边民兵。
“芊英队长，队伍里怎么有这么多女兵啊。”
“净放些没用的屁话，你们臭男人能有资格上贡吗？”芊英边擦着剑边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知为何，我想起了祥林嫂不被允许碰贡桌的情节，呃，好吧，这是异世界，在这里男人才是祥林嫂。
十二月五日早，我们从渤海都护府出发，虽然有雪橇，可我们只能步行。
“芊英队长，为什么我们不坐大雪橇去呢？”又是我问的弱智问题。
“用你的屁股仔细想想，现在小雪橇就已经用了四十二条狗了，大雪橇的狗粮上哪里找去？”
六日，我们走到了被积雪封死的路上，于是人都换上了巨大的雪鞋行进，狗狗们依然能拖着未装满的雪橇轻松前进，我也明白了为何芊英要用小雪橇。这天傍晚，因为没有驿站，我们只有在林中驻扎。在一座山的背风侧，有一片积雪很厚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扎营。
“我们没有帐篷吧……”我又多嘴了。
“谁到荒山野地里扎帐篷？不是有雪窝吗？”芊英又添了一句“你和至儿就他妈的是两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看，狗都会自己打洞。”说着，她指了指打在挖雪窝的小白说。
“我可不是花瓶，是我教的小白打洞。”至儿趴在雪橇上反驳道。
“你还好意思说，就数你今天走得慢，还坐了半天的雪橇。”芊英一边削着树枝一边揭他的短。
“你们这些又当兵又习武的让我怎么比？”至儿失落地叹了口气，对啊，他才十五岁。
“小子，老娘我十二岁就上战场杀敌了。”芊英不屑地瞥了至儿一眼，眼中尽是鄙夷和轻蔑，见至儿不服气的样子，又补了一句“你这样的家伙给我当战利品我都不要。”
“你……哎呦！”至儿想说什么，但芊英一下就把他从雪橇上提了起来。
“要叫我队长，另外你再不去干活就不许吃饭，有问题吗？”芊英一只手提着至儿的后颈说道。
“没问题的，队长姐姐。”至儿想卖个萌，可惜他卖错了地方。
“我不是夕岚姐姐，你的小白脸只会让我觉得恶心，要是你再和我来这一套，我就弄死你。”芊英此时的话气比空气更寒冷
“队长，让我弄死他吧！”一个女兵自告奋勇道。
“这个家伙可动不得，你动他两下就真死了。”芊英又把至儿放回了地面，至儿什么也不敢说。
不久，火堆生好了，十四架小雪橇也被固定好了，我们饥肠辘辘地喂好了狗，狗狗们各自挖好了洞穴休息去了，而人却依旧在忙碌，在野外，一天只有两顿饭可以吃，而晚饭是最丰盛的，我们把坚硬的肉干和大饼煮在锅里炖开了，汤很浓很咸，都是大酱的味道，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我对此颇有微辞，这肉干不知多少年了，难咬得很，很容易塞牙，大饼是死面的，虽然煮过了还是难以下咽。
“至儿，给你个鸡腿。”芊英特地想在晚饭时改善关系，可至儿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好说话，这次芊英就碰了个钉子。
“队长，我这个恶心的小白脸哪里配得上吃你的鸡腿？”至儿脸一沉，扭过头去吃碗里的大饼。芊英气得想要发作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气呼呼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腿。
吃了晚饭，要休息了，芊英就拔出剑来说“所有男人背对我跪下！”
“队长，干什么？”我刚想问个缘由，芊英就用左手“啪”地一下打了我一个耳光。
“我们要换衣服，谁要是想不开了可以看看。”芊英又轻轻说了一句，原来跑了一天之后，大家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需要在寒风里更换。不久，我也在小雪里换了干衣服，湿衣服都要用火烤一会儿才能干，这就需要一直有人值班看守，这种累活苦活自然就要由男人们负责了，我们小心地举着湿衣服在火堆前抖动，直到衣服上基本不会再有白色的热气出现，芊英拿着鞭子监督着我们，忽然至儿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吐着白气。芊英走过来，一探至儿的脸，她就慌了神，马上给他服了些小粒药丸，又对我说:“把他搬雪窝里去！”
我们拽着他进了雪窝，雪窝好像就是动物的洞穴，很黑暗，在雪窝内的台上只能看到从洞壁反射来的火光。芊英掏出来一个小筒拧了一下，竟发出来白色的光芒(晶石灯，一种魔法器)。借着灯光，芊英用外衣裹紧了至儿，又把他拥进怀里。
“圣，你靠他近些，把他搂住了。”我和芊英就把至儿夹在了中间，至儿发了一会儿抖，又恢复了正常的呼吸，许久才小声地说“谢谢！”。
“你没死就好。”芊英这次应该是口是心非了，至儿想从我们的怀中挣脱，却失败了。
“不想冻成小鲜肉(误)就别动，你以为我愿意碰你吗？”芊英又抱紧了他，我闻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我们就像一家三口一样躺在一起，至儿就像我和芊英的孩子。
“队长，至儿怎么了？他不是雪地里长大的吗？”
“你忘了，这小子被雷劈过，伤了心脉。”芊英想继续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她只是捏捏至儿的小脸说:“对不起，今天对你太凶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雪窝里过夜，睡得却很香，被大家叫醒时天依然很黑，至儿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卖力地干起活来，仿佛没生过病一般，我没什么经验，只能打打下手，我们照例要先喂狗后吃饭。早饭依旧是酱汤烩饼，但是每人都能喝上一碗砖茶，茶也很咸，却并不难喝，这在北国的家庭中也算是奢侈品了，我端起一碗茶，小心地吹着，褐色的茶汤很热，在北风中散着热气，热量从碗壁传到手套，让人很是舒服，端起碗来，一股暖流注入胃肠，我冻僵的躯体有了生气，喝完了，脑门上渗出了少许汗珠，是时候上路了。
天还没亮，我们把雪橇从冰冻的地上撬下来，冰很结实，我们废了很大的劲才成功，趁着雪面还没因光照而变软，我们一大早就飞快地赶路了。
“至儿，走不动我可以背你。”芊英尽量温柔地对至儿说，至儿并不回话，赌气似的快步走着。
那天中午，我们来到了黑龙潭，可这里的景象实在令人害怕:到处都是动物脚印，雪地中到处是冻僵的动物尸体，周围的树林横七竖八，黑龙潭中到处是冰洞和裂缝，有的冰洞里的水面还在波动，从几个已经再次封冻的冰洞里，可以看见许多支离破碎的动物尸体。
“准备战斗！”不用芊英命令，我们早就做好了战斗准备，狗狗们也被解开了绳套。小白像骄傲的武士一样威风地绕着至儿转圈，至儿这次没拿中看不中用的佩剑，他拿的是一把长柄斧子，我拿的是青龙剑，男兵们拿着长矛，女兵们拿着弓箭，弩，以及重剑，芊英拿着一把巨大又华丽的大剑。我们就这样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动也不敢动。
“队长，敌人应该在湖下面，和龙打在一起。”至儿指着冰洞说。
“可我们怎么支援大龙呢？”我问道。
至儿伏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说“一些野兽应该去觅食了，他们的主力应该在湖下面和大龙缠斗，只有少量兵力。我们可以封住他们的冰洞，阻止他们换气和进食。”
“你这小白脸还有点用处。”芊英夸了他一句，就带着我们向湖边那些冰洞走去。这时几头大狼冲了上来，被一一射死。
“节省弓箭，应该会有很多敌人。”至儿来到冰洞旁，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些洞口都聚在一起，显然是为了方便。不然我们带的捕兽网就不够用了。把网钉在冰上，它们从下边就挖不开了，另外要再生几堆火防御，可能已经有畜生去给那些在打猎的敌人报信了。”于是我们用网把洞口给封死，又将冰雪放在网上以便迅速结冰，又生起了五堆火，又将雪橇侧立在地上摆成一个“Ⅴ”形工事，在工事后又架好捕兽网，在外围撒了三角钉，希望能够以此稍微阻碍野兽的直线冲刺。战斗率先发生在洞口，水中的野兽发现我们企图，就拼命地想扯破捕兽网冲出来，男兵们隔着网拿着长矛冲它们狠狠地刺去，很快冰下的湖水就被鲜血染红了，许多野兽疯狂地扯破了一张网，但我们带了二十多张，很快又补上了三张网。可能是因为尸体和血水的阻碍，也可能是因为疲惫，水下的野兽进攻变弱了。但这时我们身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那是来自小白的警告。
“他们来了！准备战斗！”芊英一声令下，我们紧张地看着四周，我感到四周忽然有了杀气。
“弓箭注意射杀狼王，要用毒箭哦。”至儿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恶毒，正在他将自己买的毒箭分发给弓箭手们时，一群巨狼从林中毫无征召地涌了出来，不知有多少头，它们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席卷大地。
“嗷——呜！”小白仰天长啸，吓得我们和狼群都不知所措。一头体格健壮的狼见状又催促其他狼去进攻。这正是弓箭手们等待的良机，一名女兵反应过来，挽弓便射，其他人也随着她射箭，那狼王中了数箭逃开了，依旧嚎叫着催促同伴，于是狼群又向我们冲过来了。可它们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大部分一到撒了三角钉的地方就停了脚步，有些胆大的钻过了工事，在撕扯捕兽网时被我们打死，一些狼还绕到冰面上想直接打开冰洞，它们被守在冰上的狗群拖住，都被狗咬死或者被人的长矛给扎死了。它们已经来不及了，狼群没办法打开冰洞，在其他地方新开冰洞又没有时间，只能徒劳地和我们搏斗。芊英几乎不用出手，她收起大剑，拿出短刀，寻找侥幸冲进网内的狼，至儿跟她打下手，用斧子把被困住或者受伤的狼砍死，手段极为毒辣，所有士兵都在战斗中忘我搏杀，尤其是女兵们，她们的战吼不带一点斯文，我竟然认为她们才是真的野兽，我们战斗了大约两刻钟，周围的防御工事都基本无用了。
“士兵们！为了黑龙，冲啊！”现在工事和捕兽网都已经破损，任何的战术都无效了，唯有勇气和力量能拯救我们。这些疯狂的人忘我地冲向山坡上那头已经受伤的头狼，我也忘记了恐惧跟了上去，那头狼中了毒箭，已经无力逃脱，我们砍翻了依旧忠心守卫它的狼群，芊英追上去，她拿起巨剑，一剑就砍掉了它的右后腿，那狼依旧想一蹦一蹦地逃开，被芊英帅气的一劈砍掉了头颅。小白在这时释放了自己的野性，不知疲惫地击杀巨狼，狗群随着它展开了疯狂的追杀。战斗总共进行了半个时辰，狼群四散奔逃，幸存又胜利的我们瘫倒在满是血污的泥地上傻笑着，我们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打退了狼群的进攻，证明了森林之王的实力，冰洞已经封死了，看来水下的狼群也已经凉透了。
“至儿，我说这狼怎么会打洞潜水啊？”
“不知道，我也说不明白。”
“它们是魔兽，不是本地的狼，从地狱来的。”芊英倚靠着雪橇说，她脱下了外衣，浑身冒着热气，身形看起来格外健美。
“那它们来这儿干什么？”至儿问。
“肯定是想把黑龙杀了，给我们添晦气吧。”芊英擦着剑说。
“报告队长，”银子爬过来报告“有五个人轻伤，都已经包扎好了没有危险，还有七条狗受伤，五条狗死了。”。
“它们都是渤海国的烈士，我们要把它们送回家去。”芊英擦着汗说。
“不知道黑龙怎么样了，希望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至儿望着冰封的湖面坦忧地说。
“我们敲锣！叫大龙出来！”芊英命令道，几个女兵翻出了一面大锣，卖力地敲着，一遍遍呼喊着“伟大的黑龙！我们来看你了！”，不久冰面下传来了“唔！唔！唔！”的响声，那声音越来越近，忽然冰面发出了“咚！”的一声，我们都沉默了，站起身来呆呆地望着冰面出神。
“咚！咔嚓！”又是一声，狗群也立着耳朵观望，冰上已经有裂缝。
“咚！哔！”巨龙终于跃出水面，那是一条黑色的大龙，它并没直冲上去，而是艰难地从洞里爬上岸，它的鳞片已经脱落了许多，伤口流出暗黄色的血液。它看到我们，竟然说出话来:“孩子们，你们好。”。
还好，黑龙并没有死，在场的人都哭了起来，刚才还在英勇奋战的士兵们现在像小孩子似的围了上去，为大龙清理伤口，我惊讶于他们之间的友谊，眼里也泛起了泪花。
“黑龙前辈，跟我们走吧，这里危险。”芊英在大龙面前请求道。
“孩子们，对不起，只有这湖下的暖水可以让我孵蛋，现在我哪里也去不了。”大龙为难地说。
“以前，我们把这里当成圣地，不敢过多惊扰，现在我想在这儿建一座营寨护卫这里的安全，可以吗？”芊英有些紧张地问。
“好孩子，本来为了黑龙族的荣誉我应该拒绝你，可现在为了我的孩子们，只能接受你们的帮助。”大龙有些无奈地说。
“不是帮助，是报恩，当年白龙族为祸羽河时，多亏了您仗义相助，几千村民才得以逃生，没有您，羽河就不会有人生活。”芊英擦了擦龙头上的血迹说。
“我饿了，你们帮我把魔狼的尸体拿过来。”大龙卧在地上说，它应该已经和狼群搏斗很久了。我们搬来狼肉，它就在那里吃，有人烧了热水为它清洗敷药，有人点起火堆让它烤火取暖，一开始只让女人接近，后来大龙也允许男人碰它，大龙吃饱了就又回到水中孵蛋，我们也疲惫地扎了营休息，睡觉之前我们围坐在营火前唱歌，歌词只有一个字“唔！”，那是大龙见到人又不会说话时发出的声音，也是人们对羽河祈祷时唯一的经文。
星光下的湖面洁白美丽，篝火热烈温暖，我们模仿着大龙的声音，进行古老的仪式。
“唔！唔！唔！”我们唱道。
“唔！唔！唔！”大龙回应道。
这是人类在孩提时代就与黑龙同唱的歌谣——黑龙之歌，如今，人类已经足够强大，但是我们依然没有忘记与黑龙之间的纯净友谊。在单调不变的歌词中，蕴含着我们对黑龙各样的情感与心意，看似难以理解，实则心意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