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茱】受益人（三）

（7）
猎手最忌操之过急。
Vermouth不晓得Jodie是否知道这样的道理，她想她大概对此还没有那样深刻的认识，否则也不会一意孤行为了追查自己前往日本。而vermouth则与她不同，从开始制作那张寄向胡佛大楼的保险单开始，她已经写好了剧本，或许中间会有些或大或小的变动，但也都在她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
Vermouth看向右前方大桥的护栏用力地踩下油门，与那个准备好另一辆完好车子的FBI不同，这辆车子的刹车在出发前已经被她弄坏了。对于生还，她抱有六成的把握，若是Jodie可以及时施救的话，这个把握被她提高到八成。因此她有着为此一搏的勇气。
究竟是为什么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在车头撞向护栏的瞬间vermouth产生这样的疑问。
可能是好莱坞工作中压制了太久的压抑感，借着投资人的潜规则事件发泄出来，让她想要去追求刺激。也可能是来到日本后的生活实在太过无趣，Jodie像是被投进水箱的一条鲶鱼，让她的生活不再那样平静如一潭死水。
她从半空中坠落，想到若是自己不幸遇上剩余的两成概率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好莱坞女星东京易容飙车致死”，vermouth想这大概又会是好长一段时间里娱乐版块的头条。
Jodie或许会不甘心未能找到她的罪证就让她这样便宜死去；boss会因她的死亡而雷霆大怒，但也只是雷霆大怒而已，作为组织的一把手的他，永远是不会有“悲伤”这样柔软的情绪存在的人；而粉丝们，大多也只是遗憾罢了。
唯独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死亡而感到悲伤。
Boss雷霆大怒之后呢？
Vermouth知道他定会动用一切资源彻查事情经过，届时无论是新出、Jodie还是FBI的那个无名警员都将会因她的死亡而招惹杀身之祸。
她甚至连死亡的选择都没有。
Vermouth屏住呼吸，用胳膊肘用力击碎车窗从封闭的空间里爬了出来。她把压缩氧气筒叼在嘴里咬住，远远地看到一身潜水装的Jodie从远处游过来。她看到Jodie在看到新出这张脸时面上的惊惶，只是碍于氧气面罩的阻挡无法说话，只能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奋力地向她游过来。
未料到这正称了vermouth的心意，她干脆连刚刚掏出来的氧气筒都收了回去，装成一副意外落水的样子，拼命地挣扎起来。如她所料想的那般，她被Jodie从身后拦腰抱住。
尽管这是援救溺水者时的标准动作，可vermouth还是因此有几秒的走神。Jodie的身子因海水的浸泡有些发凉，但这并不影响vermouth去想象平日里这应当是怎样温暖又柔软的一个怀抱。
她因为压抑而寻求刺激感，而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的刺激，说到底都不及这样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带给她的满足感。
“在让她跳下来之后是要做些什么来着？”vermouth一时竟想着就这样让Jodie救上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止住自己取出氧气筒的动作，继续像个溺水者一样挣扎，而一把折叠刀在这个时候虚抵上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