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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x《狼辛》!

嘛,毕竟是半同人喽,也不想肝主线,索性放浪一点!我不做人啦!
车马辘辘而行,吵闹极了,可赫萝偏偏能透过这噪音听到草丛中,一只蟋蟀刚刚完成试音,听到远处有一朵花在绽放。这些声音笨蛋商人(1)是听不见的。每次她偷懒睡在马车后面,其实是在欣赏这自然来之不易的绝佳恩赐。
赫萝专注地听着,忽然,一阵歌声加入了自然之音中。这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彼此融合共鸣。当那只蟋蟀停下嗓子稍歇,这边歌声也变婉转低沉;前轮的那只鸣蝉鸣至高潮,这边歌声也便兴奋地应和。仿佛歌者也能听到这精彩的乐音!
那声音,绝非此地的人所能拥有的。这个民族开朗豪放,有同时苦难深重。他们的歌声无畏于暂时的雷雨,把一切心声唱响于雨后的阳光。赫萝一直很喜欢他们的歌声,于是在这片土地上徘徊良久。歌者的声音则犹如呢喃,仿佛王都广场上仕女雕像在空旷无人的月夜中独白,又似童话中密林的木之精灵在轻声耳语。
赫萝早已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歌者驾着马车,身体一动不动,仍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
歌声戛然而止,里泰迪兰扭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赫萝;“这首歌来自我的故乡。”
“恩,很美,又很悲伤。”赫萝有些失落,她不喜欢伤心,只是想尽可能地让每一天在笑声中度过。她已经伤心过很久了。
“东边的森林里,也有这样一片灿烂的阳光,但刚才那首歌里,我们是在赞美月亮。太阳既强大又高傲,我的族人敬畏他;月亮是那么温柔,我们由衷的爱护她。只是,月亮不再能保护我们这一个弱小的民族了。我们大概会需要一个太阳。崇拜太阳的我们或许可以保留一丝种子到未来,但我们已不再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民族。我们的宿命即是此,所以歌谣里有了悲伤。”
“这些话我是不会对老家伙讲的——实际上我才是老的那个。他还太年轻了。尽管智慧与力量远超于我们,但短暂岁月没有教会他别离与远行,也就无法理解我们的悲伤。你不同,看到你,我都几乎以为我要年轻了呢。”里泰迪兰一边说着一边减慢车速,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各自的旅伴很远了。
“汝是谁?”赫萝问,习惯性的警惕也没能掩抑自己的激动。不朽之物或许仍存于世上,尽管必死凡人已经接管了不再年轻的世界。
“我只是个无名的旅人,你不是吗?为了必要的理由离开了故乡。”
“对啊,”赫萝说,换上一种淡漠的表情。她不在是对着新奇事物大呼小叫的少女,眼神里流露的是亲历大海化为谷底,山丘碎为沙石的永恒神明一般的平淡,以及寂寞。“咱也是旅人罢了”她小声说“这是咱行走大地之时,世界还很年轻。”
巨大的悲哀降临了她——这悲伤其实一直都在,只是和那个笨蛋一起旅行的幸福,将这悲伤锁回牢笼。对她而言,永恒不朽与其说是一种赠礼,倒不如说是一种惩罚。永恒岁月煎熬中,死亡亦有其终结,但寂寞不会。她一直借大声欢笑来逃离孤单和悲伤,但擦干眼里笑出的泪水,回首望去,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等候。和那个笨蛋一起的幸福,在再次孤单前行的途中,将酿成怎样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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