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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莲灯/戬独——笑春风 章十八·螟蛉

2023-04-02同人宝莲灯焦恩俊杨戬戬独 来源:百合文库
阿木尔有个和别人家差不多的阿爹,却有个与众不同的阿娘。
草原上的女人泼辣大方,格外豪爽些的就连喝酒打猎也不输给男人;生活在中原大城里的女人则温婉娇羞许多,喜好逶迤繁复的长裙和各式各样的珠翠发饰。如果只看这些,他的阿娘除了美貌罕有,倒也不算太特别。
阿娘看上去柔弱娇怯,可功夫比阿爹还厉害,一拿起长弓宝剑就是群狼也要怕她三分;她和南方的女子一样爱唱婉转的曲调,常常唱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们听;她也会跳草原上矫健的舞,每当大家伙凑在一起,点起通宵达旦的篝火,她便是女人们中最耀眼的花。还有,阿娘知识渊博,通达古今,他总是能在她那里听到最精彩的睡前故事。
从小时候起,阿木尔就觉得她应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阿娘,
一开始他们在草原上过着和别人没什么区别的游牧日子,但阿爹阿娘很早就告诉孩子们,以后他们会离开草原,去南边的世界。阿木尔曾经以为这是因为阿娘是中原人,她要去看望口中时常提起的二郎表哥,然而他十五岁那年阿爹变卖了家里的所有牲畜,带着一家人向南而去,却绝口不提阿娘的亲人。
一家人没有丝毫紧迫感地走走停停,好像他们离开草原的目的就是四处游玩。他们遍访各方山川河流,也逐渐从土生土长的草原人变得和汉人没什么区别,只是依稀能看出些胡人的轮廓。
弟弟妹妹们早被旅途中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所吸引,阿木尔却还记得阿娘有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亲人。
阿爹说,阿娘是天上来的女孩子。
但当弟弟妹妹们缠着阿娘要她讲天上的故事,她却什么也不说,只打发他们快去睡觉。
后来阿娘还是主动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那时阿木尔早已长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明珠是家里最小的妹妹,虽然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但家里最宠爱的无疑还是她。可这个被万般宠爱的孩子却死在十二岁时的一场急病里,阿娘抱着弥留的明珠,悲伤之余更多的却是愧疚。
直到这时阿木尔才知道,原来阿娘真的是天上人,而他们所在之处实际上是一张包罗万象的神奇图画。至于活在阿娘口中的二郎表哥,是背后帮助他们的人,他在这张图外面等着阿娘回去。
阿木尔是有恨的。
阿娘说她可以施展法术让明珠活下去,可她没有这么做,理由是山河社稷图依赖二郎表哥的支撑,时间流速太快,她不能再用法术加重他的负担。
然而她明明也说外面那个人不会因此而怪她。
她最后说,生死有命,然后拭去了为明珠而流的眼泪。
为这件事,小辈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怨怼。好在这个家虽因明珠早夭产生了一丝裂痕,但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先融洽温暖的状态里。
几十年里他们过着凡人中也难以求得的平和日子,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家族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这家的主母容颜依旧,连阿木尔都开始渐渐老去,她却分毫未变,仍是位光彩照人的妙龄少女。
阿木尔有时候会想,明珠夭折时阿娘那么平静,也许正因为她是寿命绵长的天上人,所以在她眼中,凡人的生老病死都算不得什么。但如果是这样,他阿爹,他和弟弟妹妹,和下一代的孩子们又算什么呢?漫长生命里的一朵转瞬即逝的浪花,还是一时兴起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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