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祁山·三

吃饭的时候祁六告诉祁山，以后不必去上课了，在家里的地里干活就行，他自己要去城里一趟，如果回来时看到地没有翻土，就把他扔到山里。
祁山捧着半碗蒸糜子说好，默默吃着。
他在地里干了两天祁六才回来，红光满面地冲村里人打招呼，周大娘看见了在心里腹诽：“肯定又想着什么坏事！”她不敢去惹他，又怕他对祁山不利。
“别干了，回来吃饭。”祁六对祁山说，吃饭时又让他多吃几碗饭，吃饱最好。
祁山胆战心惊没敢吃太饱，吃了一碗就要起身，祁六一把揪住他：“去房里歇着吧，下午我去干。”
他点点头，回柴房坐在床（一卷干草而已）上，想着父亲怎么转性了，开始发起了呆。
这样养了几天，祁山上了点肉，看着更精神些，面相更温和。祁六忽然说要带他去城里一趟，天不亮就催他起床，偷偷摸摸从山脚边过村子，到了城里。
他第一次进理县县城就被内里繁华热闹的场景吸引住了，那是不同于小村子的热闹，没有鸟兽争鸣的声音，没有刨土割穗的声音，没有孩童奔跑尖叫的声音，只有小贩的叫买，行人的私语。
祁六带他到一条小巷子里，让他不要说话乱动，只见巷子阴影处走出一个人，祁六和他说了几句话，他转头打量祁山，摇摇头：“年纪太大了，练不出来。”
祁六听了脸立马黑了，他想劝劝那人，那人摆摆手，转身走了。
等待祁山的必定是一场狂风骤雨，他们又从山脚边回来，祁六一直打他，打累了关进柴房，说要关他关到自己消气为止。
祁山躺在地上，泪水已经流干了，他觉得这一次就是自己的死期。
祁六去喝酒了，他再也不想管那个据说能给自己带来善缘的孩子，一想这些年自己没讨到半个老婆，受尽周边人的白眼，他就火大来气。
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就找祁山要打他，他眼前晃来晃去，还没到柴房门口就倒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祁山身上的伤几乎痊愈，只有伤的比较重的部分还青着，他每次被打都会这样，不过会饿的很快，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体质特殊。他爬起来，肚子开始响起来，可他出不去，只能忍着。
祁六醒了，他打开柴房门，让祁山给他做饭，又在旁边盯着他不让他偷吃，做完饭又把他锁进柴房，自己去喝酒了。
祁山很饿，又不敢逃跑，他盯着柴房那个小小的窗口，想着一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睡着了。
等他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领子被人拖着，祁六又喝的醉醺醺要打他，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挣开祁六的手往山上跑，宁愿死在野兽嘴里他也不要被打死。
捣衣杵在空中划过留下“嗡”地一声，狠狠打在祁山背上，他倒下来吐出一口血，感觉自己的肋骨被打断了几根；后面也飘来一股血腥味，原来祁六太使劲，把右手虎口震开，正滴滴答答往外流血。
祁六咒骂一声，跌跌撞撞想要进屋包扎，没注意趴在地上的祁山起来了。他发出非常大的喘息声，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肋骨重新长出，又痒又疼，这使他更饿了，此时吸引他的不是别的，正是祁六流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