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且歌行（四）

距杨无忧与陈洞玄相遇已月余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也到了。在这国家的最北方，冬季长达四个月，而黑石镇在一年中也会有三个月的时间被雪覆盖，构成好一幅‘卷峭寒万里，迎平沙飞雪’的北地风光。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早已不记得这是入冬以来的第几场雪了。“只是昨晚的那场雪倒是有些大了，似乎比前几年的雪更重了，离家不远的那棵松柏都被压倒了许多的枝干，要是父亲在世肯定又会说‘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样的诗句了。”杨无忧有些怀念的说到。
这一个月来，杨无忧每天都重复着家里与黑石镇的路途中，陈洞玄的药材也都已经抓了几回了，只是饭食却不能再到吴家铺子去买了，不是怕吴掌柜知道而泄露了秘密，只是杨无忧认为吴掌柜这样的好人不应该被牵扯进来。陈洞玄经过了一个月的调养，身体却也已好了八分，近日里还在屋前练起了剑，杨无忧有时在旁边看着，虽看不明白，但是就只觉得莫名的好看，小雪飘飘，剑招时快时慢，脚步挪移，时而换气，嘴里呵出一道白箭。雪中起剑，那老旧的剑鞘藏得却是一把宝剑，寒光四射，好一幅雪中仗剑图。
自从前几日杨无忧冒着大雪去了铺子却在半路摔倒，一身雪水到铺子后。吴掌柜就告诉他等雪小了再来。杨无忧便只能去集市买了一周的生活所需然后回了家。
这几日的饭菜却不需要杨无忧自己动手了，陈洞玄在几天前身体好转的时候就抢着下厨了。没想到这一个七尺高的男儿却有一手不俗的厨艺，这让杨无忧有些吃惊。
这天下午，雪下小了，门前的积雪也被陈洞玄扫到了一边。陈洞玄手持一柄长剑，做持剑式，看着杨无忧又蹲在门前看着。便收剑入鞘，也蹲在杨无忧的身边。
“我的剑法是不是很飘逸，是不是觉得很高超。我不是跟你吹，你不要看我前月受了重伤便觉得我是个花架子，要不是那快雪山庄的人无耻，见那庄主打不过我，便一齐拥了上来。我在我家那边也是头号宗门的核心弟子，也闯下了一个三绝剑的名号，多少年轻女子爱慕于我，多少初出茅庐的小子崇拜我。”陈洞玄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说到。
杨无忧看了看陈洞玄，没有说话，也没有露出什么仰慕的表情。这可把陈洞玄气着了。
“你还别不信，我之前练的都是基础，连我实力的百分之一都没显露出来，看我来给你露上一手。
说着便抛出剑鞘，一路舞剑。小雪卷成一堆，不见剑气四横，只看见陈洞玄一丈内再无雪花飘进，轻轻一跳踩在雪上，那积雪却没有塌下，脚稳稳地落下。再一看，剑气纵横，雪地上出现了一道道的划痕，在杨无忧的面前好似划出了一张棋盘。随后不在出剑，雪花飘落下来。再一跃，便已到了惊呆了的杨无忧面前，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神情。
“剑客出剑本要快速，狠辣，今日搞这些虚的倒是落了下乘。今天你看到的这些都是小道罢了，如果恩公要学的话，我也会倾囊相授，只是学剑很苦，不是我自夸，没有天赋练的再勤也不过是三流剑客罢了。“
“苦我当然是不怕的，我的人生还会再苦到哪里去呢？练剑我自是愿意的，日后我还要游遍四国，有些防身的手段也是不错的，哪怕是个三流剑客也不至于沦落到像父母一样被人欺负的境地。”杨无忧想着父亲在世时常说的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当踏遍大好河山的豪言壮语和每次说完后总会低垂的脑袋，以及自己每到那时总会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的会帮父亲完成愿望誓言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