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梦(五)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件事又发生了?那群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还会出现？』
云齐岚跪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瞪着地面。
『明明朱家都已经被灭族了，为什么这种事情还会发生?』
又一个经商人家被灭族的消息已经成了街坊邻居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难道……不是朱家干的?现在李唐天下，之前也是，难道，是他们李姓的怕商人投靠了朱家，就直接永绝后患了？』
“这群人，这群人……”
云齐岚一想到关于灭族的事情就会想起那个晚上。
闯进来的人，手中明晃晃的刀，肆意飞舞的鲜血，母亲的哀求，颈间的疼痛。这些就是她对被灭门的记忆。
『所以，李唐才是灭她满门的元凶么？明明父亲特意保持了中立，为什么还是被灭族了？害怕骑墙头骑到别人那里么？』
『帝王，权术，制衡。都是这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吗？』
“岚哥哥！”
叫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岚哥哥！爹爹叫你过去！”
是云纱的声音。
云齐岚顿了一下，声音正常的回复道，“好，我马上过去。”
过了一会儿，云齐岚衣衫整洁的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本要穿上的女装别遗落在一边，没有了被穿上了机会。
“岚哥哥，我们过去吧！”
“好。”
“纱儿，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你岚哥哥说。”云五戏手里拿着一封信，头也不抬的说着，“齐兰，先坐下吧。”
“岚哥哥，待会儿记得陪我出去逛街啊！”云纱出门前回头对云齐岚嘱咐道。
“嗯。”
等云纱走了一阵，云五戏才从信中抬起头。
“齐兰，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云齐岚苦笑了一下，“爹爹，你知道又有一个经商家族被灭了，和我那时一样……爹爹，我不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哎……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云五戏叹了口气，把信给了云齐岚，“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是一样的。”
“……爹爹也是……！”
云齐岚看完信，猛的抬头看向云五戏。急切的表达自己的震惊，但后半句话卡在嗓子里，不敢说出来。
“云家，世代为官，并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最后也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云五戏的语气带着嘲讽。
“那爹爹你是怎么……”
“我怎么活下来的?”云五戏不自然的笑了，“我喜欢唱戏，但爹娘不让，就离家出走了，就是那天，我逃过去了，但他们没有。我也一直在找那个下令者，但，你看，我原先以为是朱家，现在又变成李唐了。”
“那爹爹你还要复仇么？”
云齐岚急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齐兰，我原先什么也没有，一条命没了就没有，”云五戏展开双手，“但我现在，有了云家戏班，有了纱儿这孩子，还有了你们这些人。我不敢用所有人的命去赌。也许我就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