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主角寻死日常（十八）

方回天又磨磨蹭蹭的从川蜀一路一折腾的回了京城，温玉阁里边的姑娘们看着他这模样弯起唇角笑了，道：“还说要将大陆游遍呢，这不是才到川蜀便回来了呢？”
方回天也笑，弯起眉眼好一副温柔模样，缓缓道：“啊，有这想法，可无奈……”
身体不允许啊。
他这几年去川蜀尽管过的一直都很好，也长高了，但，却消瘦了不少，几个月前出发之时穿着还合身的衣袍一路一换，腰围却越来越窄——现在身上这件衣衫还是六天前距京城最近的城市换的，现在依旧是大了一圈。
姑娘们沉默不语，方回天轻叹一声，瘦的指节分明的手端起茶碗轻抿一口，轻声道：“秋末了啊……”
姑娘们也轻叹一声，身着淡粉色裙装的姑娘轻声道：“还有多久呢？”
“大概……就这两三月了吧。”方回天把了把自己的脉，白班无谓的耸耸肩，冲她们露出个满是轻松意味的笑容，道：“没关系的，生也好死也罢，不过人之常情。”
“人生来就是要不停地经历离别，不是吗？”
那姑娘沉默半晌，才缓声道：“是啊，人，生来就要不断经历离别。”
一声轻笑忽的传来，一身青衣的十六七岁少年郎吱呀一声推开门，眉眼轻弯的笑道：“是啊，所以我们为什么要伤心呢？他方大少爷高高兴兴来，也乐意去死，我们为什么要难过？办场宴席欢送才对嘛！”
一时间几个姑娘也顾不上伤心了，直接对着那少年怒目而视，反倒是方回天笑了，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一个姑娘气哼哼的道：“就是您太宠着莫燃这家伙，他才这么无法无天。”
方回天笑着在她头上轻拍，安抚道：“好啦好啦，我们这些年不倒，也算是多亏他们家照扶——再者，他说的也不错啊。”
他想死很久了，真的很久了——或者说他早就已经是一个死人，所以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悲意，甚至还能带着笑意尽力哄着身边的姑娘们让她们安心。
莫燃就在一旁看着，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门上，道：“安排好了揪出来一趟呗？我有事想问你。”
方回天微微叹息，点头道：“来了。”
他当然知道莫燃找他究竟是什么事情，甚至他和莫燃之间的关系远比‘合作伙伴’这一词熟悉的多——说是从小就认识也不足为过。
莫燃，陌燃，他们陌家大总管的亲儿子，他能不熟悉吗。
于是他道：“果然还是他们让你过来帮忙照顾的温玉阁吧？”
“是啊，老爷夫人一边对着你这么个产业惊叹不已，一边又心酸难过。”陌燃嗤笑一声，随后又皱起眉，道：“你当真就不打算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是他，但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舅老爷和老爷夫人以外便只有我，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我们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做这个宰相府大公子即可。”
“啊，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吧？”方回天笑了，道：“你认为我是自愿留在身体里的吗？你认为我会愿意多一层禁锢吗？”
“或者你们干脆点，杀了我多好啊。”
他笑的眉眼弯弯，而陌燃则是被他这漫不经心的语调骇得倒抽一口冷气，喃喃道：“你这是有多想死啊。”